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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结局:青春不逝
2011年07月04日 情感驿站 暂无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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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的结局:青春不逝 作者:严运贵

  引子
  我躺在白净如雪的床上,聆听着暖气片中水流的声音。那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音乐,流进了我心灵的最深处。穿外白雪皑皑,把这个世界衬映异常亮堂。旁边美丽的天使脸上那醉人的微笑把我的全部都融化了。
  “生活多么美好啊!”我伸伸手臂感叹地想。
  没过一会,我的手机收到了六条短信:
  Form:吴用 06/02/14 15∶12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学期老张接了不少活儿,相信钱不会再是问题了。
  Form:敖辉 06/02/14 15∶15
  兄弟!你可开机了,咋?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在那里大概会呆五年。也不知道这五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会不会见到哥几个!各自多保重啊!
  Form:李小可 06/02/14 15∶30
  非常好!我和韩婵玉涛声依旧了,缘分呐。考研的事也搞定了,老张点名要我做他的研究生。妈的,英语我考了86!靠!总分375,厉害吧!
  Form:张三丰 06/02/14 15∶30
  妈的,我就要发大财了。前天我把日本的“勒索你”和“松一下”的CN域名给抢注了,没个几百万美元我是不会给他们的。你咋样?
  Form:小山 06/02/14 15∶44
  过两天我开车去看你。
  Form:尹小龙 06/02/14 15∶50
  新年快乐!我当副厂长了,五一结婚,到时候一定要赏脸光临。敖辉要去美国,知道不?
  我看着这些短信,脑海里浮现出过去四年的点点滴滴,仿佛那是不可触及的梦想,在遥遥地向我招手。可是它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怎么也抓不住。我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一、走进新时代
2001年,是一个好年。那一年以及随后的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们都觉得这地球上除了中国人,再也没有其他国家的人存在。报纸上也成天引用外国人的话说,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虽然我并没有亲自到外国去听外国人对我说,你们中国人好帅好有型,简直跟超人似的,但我相信报纸没有骗我。
  那一年,我的目标是2008年能带着我的老爸老妈,去北京看奥运。多么渺小而可笑的目标。
  经历了最后三个昼夜的痛苦之后,大家都在空寂的校园你叫嚣。但在那三天之中的某一时间段,我睡着了。当我正在和神仙姐姐约会的时候,突然被李莫愁狠狠地拍了一下。这一拍,力道正着,差一点就把我的口水拍出来。也就是这一场考试,我考出了一个让我很痛苦的分数,111分。它让我对英语深恶痛绝,因为它预言了我即将的大学生活。
  其实那几天的痛苦并不是因为考试,相反,考试让我们觉得很爽。痛苦来源于成千成万的蚊子。这些贪婪的动物就象婴儿吸奶一样,哪怕那是只男人的奶,却怎么也不肯放弃。它们在我转身的时候还不肯离去,吮吸着甘血,最后只落得啪啪巨响、壮烈牺牲饮恨离世的下场。
  老妈惊讶地问我床单上为什么有血斑,如果我告诉她我把蚊子抓起来放在床单上排列好,然后一屁股坐下去,所以才有这么多血斑,她肯定不相信,尽管事实和这相近。我只好说是一个得了AIDS的同学在我的床上睡了一晚留下的。她不知道什么是AIDS,我说是出血热,就是血太多了,一热就出血,所以血要渗出皮肤。老妈猛然醒悟:哦,难怪呢。
  高中生活结束了,大家都兴奋地把自己的行李搬到车上,然后唱着“小嘛小二郎,背着书包回家乡”,催司机快点开车。无奈,总会有人迟到。我在七月份下午二点被太阳暴晒的没有空调而又挤满人的车子上,看见一个身上挂拖的行李足有我两倍多的影子向这边走来,原来大家归心如箭,竟忘了学雷锋做好事的传统。
  等小山把该放到车上的东西都搬到车上的时候,那个大胡子司机嘴里嘟噜着脏话,很不情愿地跳到太阳底下去晒油渣,车上虽热,毕竟比外面凉快,何况司机座位前还有一风扇在吹。尽管也有一个风扇对着车厢,但没开,司机说它坏了。小山一上来,马上就伸手到驾驶室,“当”的一声把风扇开开,原来那个风扇没有坏。司机还在外面骂人,他在车顶上绑小山的行李。
  这里介绍一下小山。他是我高中最好的伙伴,大凡最恶劣的坏事都是我们做的。只不过,他强壮,我瘦弱;他好动,我喜欢沉默。有一次,我把课桌的边沿削成锯齿状,然后拆下凳子的横档放在上面学燧氏取火来回摩擦,以证明摩擦是可以生热的,也证明一下5000年前的燧氏是多么的伟大。无奈我的力气太小,速度不够。这时,刚吃过饭的小山走了进来,血液里的血糖让他昏昏欲睡。当他看到我在搞破坏的时候,立马来了精神,高浓度的血糖立刻转化为能量,课桌边沿的温度迅速升高,锯齿的顶点变黑,一股青烟升起,但怎么弄也没起火。
  自那次以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成了象马克思和恩格斯那样好的好朋友。小山告诉我谁是输棋,谁是刘德华,特别是听了《男人哭吧不是罪》这首歌之后,我就超越了夸父,成了追星星一族。而高考的时候,我扔了几次纸条给他,帮他把成绩提高到了比人民料想的高出一百分的水平,让他从此在邻居面前出人头地。甚至在填报志愿的时候,我们都填了中国的哈佛。
  

二、六贤工作室(1)
老爸很高兴,毕竟儿子考上大学了,完成了从土地人到文化人的根本性和革_命性的飞跃。吃喜酒,放鞭炮,亲戚朋友齐来贺,有点象范进胡子一大把还中了举的感觉。
  老爸要送我去学校,从来没去过学校的人这次却坚持不远千里送我。原来老爸是去看环境的,他回家逢人就说,宿舍就象高档宾馆似的,房间里有厕所,屋都是新的。其实屋不是新的,只不过经过了擦粉底涂胭脂抹口红,看上去外表和新的没什么差别,就象五十岁的女人化妆之后,我们只好说他十八一样。
  我本来不赞成他送的,到了地方才发现,宿舍六个人只有一位同志是自个来的,其他都有人送。就算七姑八姨齐来,也没人笑你生活不能自理,相反亲情浓浓其乐融融。
  一般我总是迟到,可这次却不同,还没到正式迎新的时间,我就提着我的方便袋到学校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登记拿钥匙的地方却不知道我住的那栋学14楼在哪里。后来我做迎新的时候,都是帮拿新生所有的行李,一直送到七楼宿舍为止,气喘吁吁也乐此不疲。甚至有一次,因为不知道新生住那栋新盖的楼在哪里,我拿着他的行李,跑遍了整个学校。所以我就纳闷,当时怎么没人送我呢?难道是我东西少不值得送,还是我太丑受到了庞统的待遇?我和老爸找了一个多小时,问了M个人,终于第M+1个人知道即将和我相伴四年的窝在哪里。——那以前是一个破旧的住了很少研究生的楼,所以知道的人有限。
  尽管我提前了很多天,但总有人比我早。刚进入一个陌生的房间,迎面撞到一个人,我立即明白,这就是和我要同处一室至少四年的人。我们都礼貌地点点头,然后遵循不知道谁发明的靠右行的规则,互相擦肩而过。房间里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房间里被切出一部分做为集睡觉学习以外的所有作用的阳台上拖地,那一部分铺了地板砖。中间由透明玻璃推拉门隔着。我喜欢这样的设计,可以有效地阻挡由卫生间传来的气味,我的喜欢最终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为了让整栋楼看上去更酷而切出了一个拐角,从而使每层都有一间和其他宿舍设计不一样的房间,卫生间在起居室的一个角落。虽然卫生间有门,但卫生间的气味不免传到了起居室。每当我进到那间基因突变而生出来的宿舍,我就立刻联想到那个推拉门的好处。有时候,我很是觉得惋惜,因为那栋楼设计得并不好看,象一个畸形的东西方混血儿,而且看上去有点浪费土地和建筑材料的嫌疑。
  忘了说那个中年人了。一见到他,我还发愣,怎么会有这么老的学生?虽然高考是改革了,但不至于他还脱产和我们这些小年轻同奋斗吧。旋即一想,自己真傻,肯定是刚出去室友的老爸,除了皮肤,他们看不出什么两样。中年人看见我们进来,立刻笑道,来啦。我家乡都不是这么和陌生人打交道的,老爸和我对这样的问候很是不习惯,僵了一会也回了一句,来了。
  他把地拖得很干净,拖得一丝不苟。我立刻对他和他的儿子有了极大的好感,因为我老爸从不打扫卫生,我也一样。就是他一丝不苟的拖地方式让我和他的儿子成了好朋友,铁哥们,金子般的默契,生死革_命战友般的友谊。从那以后的四年中,我和他儿子做的事80%是相同的。
  他儿子叫三饭,据说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80年以前的饥饿和保佑80年以后能吃饱而取的。这个名字告诉我们,混口饭吃真不容易。由于“三饭”读起来会出现许多奇怪的发音,所以我们给他取了个“三丰”的外号。
  我给自己选了个上铺,根据经验,下铺都是被蹂躏的对象。这也让我永远都唱不成《睡在上铺的兄弟》这首凄惨的歌。不一会,三丰回来了,他买肥皂去了。我们四个人一起谈天,兴高采烈,老爸们高兴的是儿子上大学了,我们高兴的是再也没有人管了。
  三丰说带我去采点,吓的我一愣,采点干什么?他说去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打瓶开水。原来他已经到了三天了,早把整个学校地形给摸清楚了,哪里食堂,哪里商店,哪里银行,哪里是女生宿舍,都了如指掌。我说找女生宿舍干嘛?他说泡妞啊。我这才发现我们长大了,可以名正言顺地泡妞了,可是结果却是四年里我们都没有谈过正规的恋爱。我们在校园里转了好久,感叹道,真大呀,得买自行车!没想到三丰却说我已经买了。当时我感动得不行,这小子太有前途了,但当时我一看到他的自行车就知道前面的感动是错误的。
  “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
  “刚到就被人耍了,昨晚一个学生说他大四,到宿舍推销他的自行车。说快毕业了,用不太着,还是半成新。我下来借着路灯一看,确实可以,还试骑了一会,感觉不错,就买下了。”
  “你没发现胎是破的?”
  “他们肯定有两个人,另一个守在车旁边,一看我们快下来了就立马给车打气,没准我刚试完就没气了。晚上快睡觉了也没怎么注意,看他说得那么诚意,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第二天就发现胎是破的,其他地方都是生锈刚刷了漆的?”
  “是啊……哎,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多少钱?”
  “四十”
  “不至于吧,四十就伤了心了?”
  “哪,破坏了大学在我心中的形象。”
  后来卖车的那小子我们找到了,和另一室友同属一个老乡会,真是冤家路窄。我们想扁他,可后来没有,一粒老鼠屎坏不了一仓稻。我说我们把这车依法炮制卖给其他新生吧,三丰说那哪行啊,这事到我这就得了了。我们把车推到车行加点钱换了辆新的,新车就是好使。
  我们又谈了很久关于恶迹斑斑的高中生活和幼稚的童年趣事,双方对彼此更加的深入了解,也对过去做了深刻的检讨并发誓明天好好干。校园里被霓虹灯照映的只有开学和放假才开放的喷泉已经奔放出来了,天上繁星点点,地上彩灯处处。不到半米深的人工湖畔情侣对对,歌手堆堆,诗人个个。啊,多么美好的明天!
  大家都陆续到校。先来的是小田,一副半深度的眼镜横着随意地搭在鼻梁上,一个早期刘德华式的小中分头显示出他超凡的睿智。小瘪的嘴两边有一对长条形的酒窝,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以为他在笑,没有见过他的人一定认为我会说他是笑面虎,但是他们错了,我是在描述一个你随便扫一眼就会被他深深的自信所折服的人,他那与众不同的长条形的酒窝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他的眼睛有点迷茫,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当小田第一次推开宿舍门的刹那,我们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通常我们发音说话的时候都是呼气的,特别是发感叹词的音。比如,啊,中国农村人民的生活富裕了,家家都有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了!个“啊”字一般都要把人腹部的气体用完。又比如,哎……现在的年轻人呐,不象话!“哎”字一出,肺部的空气全部倾出,接着就是摇头和沉默,直到肺部因缺乏空气流动而使脑部缺氧出现头晕为止。
  但是我听到的却是吸气的感叹,最典型的就是周星驰电影里瞪大眼睛张着嘴耸肩努力吸气的那种惊讶声。随着惊讶更多的是感触和叹息,感触的是三丰和我这两小子居然会这么快就打得火热,叹息的是即将要和这样的活宝同处四年于一室,那是怎样的痛苦,因为自从三丰爸走了之后我们就把宿舍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杂物,杂物是一种文学的说法,俗称垃圾。后来小田说他一进来的时候就想起了痞子蔡的话:即使是一层狗屎,也会被吟成片片落叶铺成的地毯。我们问他那还为什么感叹,吓我们一跳。他说没想到痞子蔡的意境在这里体会到了,既然都踩上狗屎了,不说它是地毯都不行。
  小田选另外对面的上铺,对于还有两个方便的下铺可选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真是不容易。他有着和我相同的品位,这也让他唱不成《睡在上铺的兄弟》。小田说他不愿意唱这类回忆型的歌曲,他只唱菩提本无树明镜亦台踢出个未来这样的歌曲,何况他根本就不需要回忆,因为记忆力超群。从一克铀235完全裂变能释放相当于多少吨标准煤完全燃烧产生的能量到卤化银是怎么感光而怎样应用于照相技术上的;从一光年等于多少公里到我们学校吹的什么季风;从2500年前罗马的“费边战术”到70年前毛主席的《论持久战》,都无一不晓。如果我们问水浒里浪里白条是谁,他立马就会回答说是张顺。不过这不光是记忆力的原因,因为水泊梁山离他家不远,按小田的话说,就是他骨子里有着宋江的气魄和吴用的智慧。我说,水浒可是造反,要杀头的。他微微一笑,说:你肯定没读过《水浒传》。
  说实在的,我在大四之前却是没有读过四大名著。《红楼梦》到现在还没沾过,《西游记》小时侯看过电视剧,《三国演义》算是很熟悉,读过四遍,但那是毕业后的事,《水浒传》大四那年看了图画版的。
  以前我对“逼上梁山”这词的理解是大宋朝廷逼他们上梁山落草为蔻,看了图画版的《水浒》之后发现不是这样的,原来是那几个落草人士无聊寂寞想找多几个兄弟热闹热闹。于是才有了高中语文课本上鲁提辖打死郑关西、林冲紧雪夜奔上梁山的误会。梁山总部实际是想帮朝廷出力,攻打其他犯罪集团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在打方腊的时候一百零八将死了一大片,打虎武松连手臂都没了,从此再也打不成虎。他们的错误在于低估了高逑从中作梗的危害,最终“大刀关胜”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知名度远小于“青龙偃月刀”关羽,尽管“大刀”和“青龙偃月刀”都出自一个系统,作用也一样,但它们的目标不同,注定结局不同。
  鉴于小田对《水浒》的权威,我们送他“吴用”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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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贤工作室(2)
在吴用来的那天夜里,第四个室友敖辉坐了50个小时的火车,经历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更替之后,风风火火的挤了进来。因为我比较嗜睡,尽管动静很大,但我还是随便睁了几下眼睛又沉沉睡去,只听到新到室友幽默了一句,海拔不够。虽然我对这句话立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无奈地球对脑袋的引力太大,一觉睡到太阳公公汗流浃背才醒来。我对那句话的兴趣不是因为海拔,而是其中的幽默和好听的口音。
  在中国有三大流行发音。第一当然是普通话,是经过了几千年锤炼出来的官方标准。和一个陌生人交流的时候首选用它。第二就是带“儿”音的升调方言,人口最多的省份四川就用它,还有贵州。这种发言很好听,和普通话也比较接近,即使第一次听也不会太难明白。“海拔不够”就是这种发音。第三就是“墨迹”粤语。第一次接触到粤语,是我向一位老太太问路,那位老太太手指着遥远的前方说,“墨迹墨迹”,于是,我朝着遥远的反方向走了好远。我就是有钱,我就是要说方言,你咋地?“我不能咋地!”吴用说。
  让敖辉最苦恼的事,是他的个头,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小时侯优先发展脑袋去了,其他的地方一直没带动起来。”不过,中国人认为,人的身高和智商成反比,就象鱼和熊掌。你选了身高,就没有智商。你智力超群,那么,你注定就是个矮子。但,实际上,人们更倾向于个子,就象我一定会选熊掌一样,宁愿要个185cm的傻子,也不要165cm的天才。这种错误的决定到处都是,酒店的门口,大院的附近,甚至有些女孩子开始走高跷了,不信,你趴在地上朝高个美女的裤脚处多瞅几眼。
  有一次吴用问我,《水浒》里最崇拜的人是谁?我毫不犹豫的说:武大。吴用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他能追到潘金莲,你行吗?
  身高是敖辉最烦恼的事情之一,另一个烦恼是他的姓。很多次座谈会,在口沫横飞侃李敖的时候,那个侃的最凶的同志突然朝敖辉来一句:你这个“敖”字怎么读?上《读书修身》课的老师,很喜欢唠些课外话题,说他最崇拜的中国文人就是李敖,说李敖怎么怎么地,我们要向他好好学习,他就是我们中国文人的榜样,孔乙己不算什么,等等。但点名的时候,他在那愣愣地问,“敖”字怎么读?所以,在这里,我想说的是,中国文字真是博大精深,随便什么字,随便换个地方,你可能就一定不认识!
  其实,他的这两个烦恼,是别人错误的认识造成的。无论是他的第一个、还是第二个烦恼,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有着优秀的性格和较高的智商(在这里,我不做长篇论述和证明,具体内容请参照人教社1979年版的《四书》和《五经》)。
  “你好,请问现在这里是14楼404吗?”
  这是尹小龙跟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一句古希腊式的哲学问语。当时,我们听了他的询问,真想回答说,这是土星,你还是回你的地球吧。但我们没有这么做,而是冲上去帮他拿行李,提背包,小龙也不客气。等大家混熟识了,我们问他怎么会有这么一傻问?小龙说,涮你们呢!开始我跑到13楼404,一进去发现怎么没空床,有个家伙说,现在这里是13楼404了,你找谁?“别人涮完你了,你涮我们?”。
  小龙床边的墙壁上,永远有一张李小龙的照片。小龙说他特别崇拜李小龙,那张照片他贴了很多年了,都是到哪贴哪。我问,那也不至于你的名字也叫小龙吧,李小龙去世那会,你还没出生呢。小龙反驳说,李小龙没死那会,我爸是他的狂热崇拜者,所以李小龙死后我爸就把对李小龙的感情全寄托在我身上了。
  其实,小龙明显在骗人,李小龙死那年,大陆正四人帮,全国上下除了江青的舞蹈就没有其他的娱乐节目了,可能连《雷雨》都禁播。很可能小龙老爸确实对李小龙很崇拜,不过那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了,恰好他儿子也叫小龙,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尽管我的同学尹小龙和已故哲学博士李小龙形神相似,却没有给他带来好运。在一门关于哲学的公共课的开卷考试中,小龙由于课本在临考之前被人偷偷的借去,无赖监考老师又不准考生交头接耳交换课本,最后使得小龙以59分的成绩落得重修的下场。小龙是唯一要重修的苦人儿,当然这要除去被剥夺考试资格或睡觉过头等诸多原因没有参加这次考试的人。幸好那时候重修已是家常便饭,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对于这旷古至今第一人所做的具有非常唯一性的事件,我们大笑了好几天,事后很久再提起来也是回味无穷。但可惜了那一百多块的重修费,完全可以供我们六个人大吃一顿或两三顿。
  “六贤”已经来了五个,快要开学办正事了也不见第六个到。不知道是他还在高中受苦,准备来年再考,一定要上全国著名的“家里蹲”大学;还是在火车上遇到打劫的了?种种猜测都在最后一刻土崩瓦解,李可准时的出现在“六贤工作室”的门口。
  我拿着MP5顶在尹志平的腰上,小声说道:“不许动!”谁知道这家伙并不知道枪为何物,转身用眼睛问我想干什么。我立马反应过来,开枪射击,可是万万没想到连开两枪都没听到骇人耳朵的枪声,只有清脆的撞针的声音。尹志平这时候已经怒火中烧,手腕上的护腕已经裂开,他的脚西班牙斗牛式的向后蹭,拳头紧紧地咯咯作响,显然他想欺负我这个手无寸铁(铁,是兵器的意思,他不知道,我手上的枪如果有子弹是非常厉害的)的没有任何误工的人。原因是我正在破坏他的好事。当我的头发风起云涌,沙锅大的拳头离我的头顶只有公分的时候,我轻轻的嘘了一声,我的嘴巴张得很大。突然风平浪静。我的嘴巴张得很大不是因为我的恐惧,尽管我的恐惧已经深入了我的肺腑,而是我在警告他如果他打下去,我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尹志平不想让人知道他在那里,这也是我在巨大的恐惧压下来的时候能保持清醒头脑做出正确决定的原因。尹志平很纳闷我怎么会知道他的意图,满脸通红地跪下来求我不要出声,我小声的潺潺教导他,做道士要厚道,并提议他向他做坏事未遂的对象小龙女道歉。经过我一翻耐心的劝导,尹志平终于同意在小龙女面前忏悔。我带着他走到小龙女面前,道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尹志平跪在地上狠狠说着诸如对不起,我不是人这类的话,双手在胸脯上用力地拍打,嘭嘭做响,连他那两点都打肿了。这还不算,他的眼泪和鼻涕混合在一起,糊了一脸。小龙女脸红得象朵大玫瑰,不知如何是好。我乘势利导,对尹志平说,你以后要好好做道士匡扶正义,不可起歪心,最后让他滚回全真教。小龙女的眼睛慢慢垂下去,美目含情,柔光点点,说不出的动人,如同夏日荷塘里一朵亭亭未放的荷花,用现在广告里的词说就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任何有血有肉的男人都会受不住这样的诱惑,何况我这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我慢慢走到神仙姐姐面前,用颤抖又僵硬的手抚摩那荷花般的脸,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的手在那温暖而光滑的脸上游走,心想要是会点穴功就好了,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正迟疑间,一声娇呼(娇呼这个词抄自武侠小说,具体是什么样的动作我也不知道,还没有人呼给我看,看到武侠小说上经常用这个词到女人身上,我也权且用这么一回),神仙姐姐整个身体瘫软在我怀里。一定是她羞喜交加,自行冲破了穴道,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就是心脏因害羞和狂喜加速了跳动,功率增加,从而使血管里的压力增大,血留加速,在巨大的压力下,被点的穴道被沸腾的鲜血冲破了阻挠。正当我心旷神怡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我的手枪“嘭嘭”两声巨响,将我惊醒。
  有人敲门。
  深更半夜,我的美梦正式破灭。
  “GOD,DAMNYOU,FUCK!”我终于体会到了李阳所说的脱口而出的境界,美国人学中文一定也是这样脱口而出的:他妈的谁呀,操!
  “预备列车长李可前来报到!”
  我立刻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卤莽,幸好这小子也是幽默高人,想必不会太介意,但道歉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可是要一起相住四年,何况他还会是我的下铺,就这么一个铺了,他不喜欢也得喜欢。我跳下床,帮他开门。
  眼前出现一个类似迈克尔•杰克逊的人物。长发披肩,棕色墨镜,左肩搭着一个小背包,右手提着一个吉他。吉他为何物是我以后才知道的,开始我以为是中提琴。李可一脸倦容,可我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幸好其他哥们及时提醒,我才醒悟让出一点空间放他进来。
  “真不好意思,这几天经常有人大半夜的敲错门……错把好人当孬子了。……就这么一个下铺了,你要是不喜欢下铺,我和你换,我睡这。”我说。
  “下铺正好,不然就不能唱睡在上铺的兄弟了”看样子大家刚毕业,都有点伤感。
  “被子在那,我帮你拿过来……你做了多久的火车?我们还以为你在火车上被打劫了呢,看你这样子,劫色啊!”我又说。
  “打劫倒没有。劫色那是福利,劫财,没有。不过死人倒是真的。”
  “……”
  “有个家伙在我对面的卧铺上睡死了,白天我们还一起打牌呢。警察把我带下去问了老半天才坐了下趟车过来了。”
  “那你千万别睡我对面,会吓死我的。”小敖说。
  “遇死人得新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吴用说。
  “那叫野鬼附身。”小敖狠狠地说。
  小可铺好床,很快睡去。
  我们五个人却兴致昂然,天南地北的唠嗑。依据我的生物钟,那时候离我昨晚睡觉的时间六小时,凌晨四点左右。夏天的夜还是有一点热。

三、激情的开始(1)
第二天中午快吃饭的时候,李可醒了。我们让他多睡会儿,说带饭回来给他吃。
  李可说:“不用,我刷牙洗脸去,大家等我。”李可用了我的牙刷牙膏,当时我倍感荣幸,音乐家呀。
  还没到办入学手续的时间,大家都没有资格吃食堂。于是我们选了一个看上去较干净朴素的小馆子。刚好那天星期六。从此星期六成了每周室撮的日子。我们室撮倒没有平时所说的那么大吃大喝。豪气冲天一般每人三到五元就可以了。只是比平常吃食堂规格要高一点。也不怎么喝酒,三瓶啤酒就成就了六张红彤彤的春天。
  我对小可非常感兴趣。如果他的头发染成黄色再弄高一点。和电视上金毛狮王谢逊,西毒欧阳锋没有什么差别。吃饭的时候我问起这事。小可说你可真有眼光,高中的时候我就演过欧阳锋,还得了奖。当时我们演小龙女和杨过的爱情,哎,真后悔给小龙女点了穴啊,我说小龙女怎么也轮不到你啊,辈份不同。
  小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良久。说道:是啊。
  原来演小龙女的正是小可的女朋友。小可本来想演杨过。但基于他狂傲的头发,经过小龙女死磨硬磨,小可终于放弃了杨过而 成了杨过的义父。随着时间的推移,剧情的发展,欧阳锋的义子抢走了小龙女。最终小龙女与杨过双飞去了北京学当演员准备跑龙套。
  我们当时义愤填膺,又责怪小可怎么不去北京学电影,小可说没办法啊。本来家里人就不怎么同意我学演艺,更可恶的是学校也不让我考艺术类学校。说我文化课还可以,为了升学率要我牺牲一下个人爱好,我说你他妈怎么不去牺牲,班主任说随便你。你要是考艺术学校,我就剥夺你参加文化课高考的权利。
  “他妈的告他!”
  “告个屁,我家里人同意的,……不过也好,认识你们五个兄弟。来,干……”
  对酒当歌,小可唱起了《同桌的你》。
  下午我们到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去交钱。不过不是现金,而是银行的单子或者存折。
  刚进学校的哪天,老爸打电话把电话本落在小店里了,里面有银行的单据。老爸心急如焚,我说不是现金,没事,他大骂,操死你妈,你这个髋腿的东西。髋骨是屁股连接大腿处某三块骨头,髋腿按我老爸的意思就是变形扭曲、畸形的腿。引申为没用的人,孬种、###。现在很多妇女骂老公的“窝囊废”和这同义,假如她们用“髋腿”这个词没准效果会更好,更酷嘛。每当我听到髋腿这个词的时候,我就想起了XO酒,也不知道XO 是什么涵义,肯定不是说喝了这酒就X或O形腿,甚至书名号<<的XO形腿。可能发明这种酒的人就是书名号腿,他想告诉人们,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是书名号腿,只要有信念、肯努力,就会有美好的明天。当那些干部在喝XO的时候,肯定很有成就感,连髋腿都能成事,我们这些正常人一定能平步青云。   后来我找到学校里教《创造学》兼负责帮人申请专利的老师,说我想申请XX和XY酒配方的专利,针对男女人群,准备打入市场,连广告词都想好了:喝了XX你就更加XX,喝了XY你就XY,XX、XY系列酒饮品,做人的梦想!创造学老师立刻反对说,你这怎么可以,XX和XY是人类共同的财富,和怎么能独自占有申请专利呢?我一想,也是,没准美国佬给我按一个“反人类罪”,再由他本国人抢先申请全球专利那就惨了,加上逐年增加专利费我也付不起,这事只好作罢。   ——回到我老爸骂我那里说,。以前老爸也经常骂我,这是他教育我的一种也是唯一的方式。作为一个出生在日本人还没走的那个年代的农民,经历了太多,被抛弃、背叛、规则的变化、家族家庭的压力。当他骂我髋腿的时候,肯定很心痛,这个词他很少用,作为教育拉动消费的排头兵,他忍痛抛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能不愤怒吗?其实那单据丢了也事,只不过有点麻烦。幸好小店老板把他客客气气的还给我们了,这才平息了老爸的惊恐和怒火。   进到那地方,我的妈呀。热锅上的蚂蚁真多,男的,女的,学生,家长,工作人员,看场子的,发传单拉人的挤来挤去,终于叫人看见了教育拉动消费的场面了。那感觉就像削尖了脑袋,往水里扎猛子,就算游泳池里没有水,明摆着要头破血流再所不惜。又好象商场搞促销,全不把农民的劳动当回事,说安徽优质大米原价一元每斤现价一毛一斤,每人限购五斤。大家都挤进去买他五斤,刚怀孕的孕妇说她是两个人可以买十斤,还带了医院的怀孕证明,营业员试问你儿子还没生出来呢,就算出生了年纪小也不能吃大米啊,回家喝奶去吧!孕妇生气了:他妈的我留到我儿子十八岁的时候给他吃不行啊,SHIT YOU!营业员不知道SHIT YOU 是什么意思。乖乖的给她过秤,收款。我曾被评为“六贤工作室”年度最具资本家潜质人士,当然知道商场再怎么降价促销也是对自己利益的负责。赔本的买卖谁做啊?   那些买米的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斗得过商场?买回去的大米里掺了一半以上的垃圾米,不能吃的,我对那些动不动就拿农民的辛勤劳动拿来促销贱卖的商场深恶痛绝。到处都贴着“粒粒皆辛苦”的标语来教训别人自己却做足了龌龊。安徽、河南的穷兄难弟们全被他们玷污得满身都是伤,买回去的米吃了拉肚子啊。善良的人还认为安徽河南人就是“土匪”。我他妈就是安徽农民的出身,祖祖辈辈都种地,按照哪个年代的说法就是大老粗的干活,按现在BBS上的说法就是满脸菜色的安徽学生。操,不好吃的米自己吃,好吃的米全供出来了。   我们六个人依照报道的先后按顺序排在一队,在我们左边的是外文学院的美女长龙,右边是文法学院的娘子军。虽然她们的队伍里夹杂着几个小白脸和替儿子报名的母亲,但我们对此视而不见,只顾和她们挤来挤去,好揩点油。美女啊,真多,不时碰到他们的酥胸;人声呀,鼎沸,不时有哎呀的尖叫声。我就纳闷高中的校服到这里怎么都变成了吊带了?甚至有个体重超过八十千克、身高低于160CM扎着两羊角辫装清纯的女生穿着迷自己SKIRT,她那双白皙的注满油的大腿把她那双丝袜塞得满满的,当时我很想问她:你那丝袜在哪买的?质量真好,恐怕三毛的丝袜也比你的逊色。不过我没问。她那双充满渴望恶狠狠的眼睛似乎能吃人不吐骨头。我要是问了,那不是得要牺牲成为她的猎物。她跳芭蕾舞似的转了一圈看了一下四周(脖子和腰都不怎么好使)。最后目光盯到我们六贤身上,好象在说:来吧,来吃我豆腐吧!来吧,来揩我油吧!她哪里知道人们都喜欢揩瘦油,不喜欢揩肥的。哪个国家的那个什么家那个谁说的好啊:肥的我们就多给他点油,让他更肥;瘦的我们就多揩点油,让他更瘦!我想她肯定在纳闷,别人都挤得之乎者也不亦乐乎,我周围咋没人呢?   80KG对她身后的珠光宝气满脸红晕的女人娇声细语说:你看他们都是自己来的,我要被人笑话死了。那珠光宝气说:他们那能跟我们的柔儿比呀,土包子嘛。80KG若有所悟:恩。我又偷看了一眼迷自己SKIRT下摆的深处,肚子里泛起一阵恶心,他妈的除了肥肉就是油,青春的冲动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去一问,大家感受一致。   队伍在移动,揩油的冲动也没有了,就盼着能快点轮到我们,交钱办事领东西走人。终于轮到我们了。办事的老师一看三丰脸通红,关心地问道:人太多,有点热啊。三丰赶紧回礼:是啊,老师您辛苦了!办事老师抬头向我们看过来:你们六个一宿舍的?喝酒啦?“是啊,老师您真是料事如神!”“都拿过来吧,我帮你们一块办了。”“谢谢您!”我们都感激的把东西递上去。其实分开办理和一起办理速度是一样的,但我们觉得很温暖,那老师也够帅。   “哦,善小姐,您怎么自己到这来了,善夫人,您看,真是的,送到我家不就行了,哪里用到这里挤来的。给我给我,你们到那边坐会儿,马上就好啊。小王,你接待一下善夫人和善小姐。”旁边老师满脸通红地对着80KG和珠光宝气说话。“累死了,我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真折寿!”珠光宝气说的,说完自顾拉着80KG到旁边的贵宾区去了。   后来我们知道80KG名善柔儿,某某某×××某某某的千金。知道她是千金之后,我们当中就有人哭天抢地,后悔当初近在咫尺却错失良机没有动手去俘获她驿动的芳心痛失千金,现在难度大多了。最后她的芳心被小山俘获。而我感兴趣的则是她为何会到这“穷乡屁壤”来“挥霍青春”呢?像她那么受人景仰的家庭,在北京弄个学校上上就跟拿气枪打死个啄木鸟那么简单,再怎么着也要去上海呀,入个当地户口就行了。当初小山爸为了让小山找点自信,把他弄到北京某中学混了两年,无奈他老爸的能耐不够大,高三就回来了,小山感叹:在那我准能考上中国的哈佛,回来却垫底。我一拍他的脑袋说:安心做你的垫底吧,再跳我拍死你!   我们终于办完挤了出来,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在外面排队等着放行。保安见我们六个人出来,放开通道,让七个人进去。   2001年9月9日,星期天,小雨。那场雨也是大一那年唯一的一场雨,寒假我不知道,其他时间没再下过。那个给我们办入学手续的老师上午到宿舍来说让我们下午去领军服。   小时侯我的理想就是当兵,英雄神武啊,谁要是不服老子就毙了他。老师让写作文的时候我就自豪的说了,老师说你小子行啊,太识大体了,算我没疼错你。其实他根本没疼过我,经常揭我短打击我自尊说我说话像鸭子,还罚我站打我手让我抄一百遍作业。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心想你要是再让我抄一百遍作业我就毙了你。老师又发话了,说就你和你哥说想当兵保卫国家,其他人全都是孬种,不是养羊娶媳妇生孩子再养羊就是科学家,猛铁屎(猛,指笨、###、未开化,猛铁屎指笨得象铁生锈了还不知道挪到干燥的地方,比现在常说的你脑子秀逗了严重N倍)还科学家!最终想当科学家的去北京睡马路卖“光盘”(光盘指那些里面什么内容也没有的碟子,厂商把报废的盘片套上精彩的套子以吨为单位卖给下面的人,卖这些碟子不会被扫黄和知识产权的人搞到。)数星星了,回来说终于明白张衡为什么能数清星星了,因为我他妈的在北京就没见过星星;想养羊的去当兵了,说在体检称重的时候喝了两水瓶的水(约10磅)才达标;想当兵的考上大学了,老师说你俩我就是没看错没疼错。不过初中毕业那会还真差点进部队了,村干部对我爸说你家润猴辍学在家不如去当兵。我爸说我辛苦一辈子才雕出怎么一个玩艺,送他去那么远去当兵?再说他体重也不够啊!村干部说体检的时候喝点水就行了,看样子他满有经验的。我爸说我家润猴掺一水缸水都不够。村干部把我拿去一称,说了一句:操,喝两水缸水都不够!就这么,我的第一个理想破灭了。   没想到,这梦到大学还给圆上了,起码算是过了过隐。那天我记得很清晰,大家都兴奋地在雨中冲,在雨中排队。选衣服的时候我思考良久,巨郁闷,大号的太肥,小号的太短,最后为了防止别人看见不小心冲动起来的小弟弟,我选了个大号的。裤子的腰围比我的腰围足足大了一尺,做裤子的师傅肯定是依照首长的体型裁减的。   第二天一大早,校园里除了几个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几个F、U、C、K、F、U、C、K背英语的学生,还没几个人。我们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发疯样的跑到集合地做早课。先由人武部头讲话十分钟,他说大家这个一月就是军人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学点保家卫国的本领;然后是院长讲话九分钟,说认识大家很高兴,大家一定要好好操、好好炼;再由连长讲话五分钟,说谁不听话我就枪毙,没说枪毙谁;最后排长说我叫方世鱼,带下去吧!几个刚被炼了三个月的新兵充当班长带我们到各自的底盘,练了会立正稍息就领我们唱着一二一去吃饭了。   上午时间长点,讲了立正和稍息的要领并实实在在地练了一把。马路在太阳爆晒下积聚的热量全部通过薄薄的鞋底传到了脚掌。班长走到我面前说:挺胸,我说:报告Sir,我的胸部太小挺起来也没用;班长说:收腹,我说我的腹也很小,不用收都看不见。最后我一个人单独站了一上午,其他人休息的时候我看着,那个脚掌真烫啊,我暗暗决定中午去买502沾点东西在鞋底。第一天也不怎么觉得痛苦。熬着熬着又唱一二一去吃饭了。   下午班长叫我,问我鞋子怎么了,我说我贴点东西在上面好隔热,班长说你脱下来给我看看,还有那只。谁知他拿着鞋子,操练结束才给我。可怜我的脚差点就成了烤熊掌了。肠子都被我悔青了,怎么这么傻,在鞋里面贴不就成了,非要招摇过市贴外面。都是那些广告惹的。   晚上也没闲着,班里围成一圈认识认识,以免以后打架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搞自己人。大家都害羞,主要说说自己的大名和老家在哪就完事,说老家也就两三个字,比如安徽、四川、内蒙古等等。轮到我说的时候院里文艺部的姐姐来了,大家就起哄去学唱校歌,可怜的我姓名都没机会通报。直到最后经常不及格的时候,大家才知道我的姓名。   我们班30个人,10男20女,每10个人围成一小圈。文艺部来了3个人,一男两女,其中一个PLJJ负责教我们这圈。PLJJ问我们喜欢唱歌吗?都起哄说喜欢呀!又问会唱什么歌?我立马说:国歌!PLJJ转头瞟了我一眼又转过去盯着小可,问小可:你呢?小可这家伙就是厉害,慢慢说:除了姐姐你要教的,我都会唱,黄梅戏也可以,《天仙配》熟得很!PLJJ立刻红着脸不知所措地教我们唱校歌。就这样,小可的第一个女朋友搞定了。   以后每天做的事情基本完全一样。早上早操,上午上午操,下午下午操,晚上唱歌。之间我们学习了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齐步、正步、跑步、蹲下、坐下、起立、敬礼、卧倒这些动作,和首长说的学习点保家卫国的本领有点差距。当然,中间也发生了几件事。   第一就是在美国世贸大厦倒的那天,小可的头发被勒令剪掉,小可说,他妈的美国佬怎么这么尿(sui),盖的那破房子真不结实。   第二就是美国世贸大厦被人黑了,那个人听说叫拉灯。当时觉得真爽啊,就差放鞭炮敲锣打鼓走花灯划旱船舞狮龙去上街游行了,操练的时候我们更有劲了。   第三就是三丰把班长弄哭了。方世鱼做了好多工作才哄班长再回来执教。三丰在全院面前做检讨。我说三丰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老惹班长生气。三丰说我哪知道他那么脆弱啊。后来班长说他是独生子,在别人炼他的时候受尽了委屈,谁知道练你们的时候,你们跟爷似的反过来炼我。于是我们鼓足了干劲在最后评比中拿了第一,给他挣足了面子。   第四就是有一次我想偷懒撒谎说中午吃坏了肚子疼要休息一下。班长经过层层汇报,最后批准我在一旁看着。连长过来和我唠嗑,说我很像他以前的一个兵,看他那凄凉的样子我知道那个兵结果不怎么样,又说有些新兵手指练折了腿练歪了,把我吓得差点大便失禁。赶紧说我好了可以回去练了。   第五就是挑练得好的组成游行方阵的时候有个小姑娘哭了。班长过来问我还想不想和他混,我说:想!我把我的位子让给那个爱哭的女生了。那个女生请六贤吃雪糕,回去大家都说我真够哥们。   第六就是最后练耐力的时候,我前面一个家伙直统统的扑通倒地,班长看我挺合作练得也挺辛苦,让我扶他去休息,我小声对班长说,爷还顶得住!   磨破了一双解放鞋之后,在残酷的太阳底下,我们结束了军训。最后打靶验收。在我打的那场,有颗子弹飞到了靶场后山的墙上,幸好那时候天上并没有大雁一群,否则可以烧烤。不过我发誓那颗子弹不是我打出去的,我的靶子上弹孔比我打掉的子弹还多一个,而且在打靶之前我还新配了一副眼镜。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机会就是给做好准备的人的,五颗子弹打出六个弹孔就是最好的例证。我获得了神枪手的称号。   9月29日,星期六,六贤照例去室撮。   “你们都打了多少环”我问起打靶的事。   “不知道,我连发的,一秒钟就完了!”小可说。   “30环”。   “33”。   “我那靶子上就一个弹孔,靠!”   “你不是李小龙吗?”   “李小龙没近视,我近视啊,那天还忘了带眼镜!”   “小龙你在我旁边吧?”吴用问。   “是啊”。   “你这孩子是不是打错靶子了,我靶子上9个孔!”吴用说。   “靠,肯定是,我没看清楚靶子是几号!”。   “吴用,那你几环?”小可迫不及待。   “19环,取最高的五环记数,不过全算起来才35环。”。   “润猴,你几环”小可问我。   “45环,嘿嘿,两个10环,厉害吧!”。   “得了吧,你那不是六个弹孔吗,肯定是我打的!”小龙笑道。   “我看见有一颗子弹打到墙上去了,是你打的吧,润猴?”三丰诡笑。   “肯定不是我,我对着靶子下面的杆打的,不可能飞到墙上去的!”。   “哈哈哈”。   “来,为了那五颗子弹干杯!”小可举杯与我们相碰。   我帮其他人倒满酒,问李可:“李可,你和文艺部教我们唱歌的女生进展怎么样了?”。   “进行时,一切顺利!”小可满脸甜蜜,差不多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那种样子。   “不会吧,李可,你又谈恋爱了!诶,长得怎么样?”小龙夹了一口茶干,茶干的颜色象女人的口红一样沾在小龙的嘴唇上。   吴用对小龙眨了眨眼,举杯到小可面前:“祝贺你啊,以后有人帮你洗衣服的时候,顺捎把我们的也洗了!”。   我也把杯子扬起:“来,为我们的衣服有人洗干杯!”。   小龙会意,举杯对小可说:“这样吧,我们谁要是有女朋友了就不用打扫宿舍的卫生,怎么样?”大家都说举中指赞成。   “那要是都有女朋友了怎么办?”小敖拿着盛满beer的杯子说。   “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谈恋爱!太费时间了!”小龙信誓旦旦。   “小龙,看样子就我们俩打扫卫生了!”三丰轻声地说。     “那不行,大家都得努力,看谁更厉害,最先不用打扫卫生。”我对大伙说。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争取,搞个对象!”小敖把杯子伸到桌子中间。   吴用与小敖碰了碰杯子,又逐个与大家碰杯,说:“为了小可不用打扫卫生干杯!”。   大伙又谈了些军训的感受。都说受益匪浅,腰板也直了,走路也更精神了,谈恋爱也更有本钱了,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校园里的广播说:军训结束了,金黄色的九月是收获的季节!   吴用说:“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大家一饮而尽,结束了室撮。   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激情的开始(2) 紧接着就是国庆节。我们一行人准备去看看名胜古迹,烈士纪念处什么的。   街上很挤,不是人就是车。我们也不知道被揩走了多少油,总之大家都发誓以后一定要买直升机。小龙说,不行,我要骑自行车,前面阿帕奇开路,大伙问阿帕奇是何物,没听说过这牌子的车啊?小龙神采奕飞,说:专门对付地面车辆的直升机,包括坦克和装甲车!靠。   站牌下等车的人多如狗毛。我们几个人很优雅,总谦让别人先上,等都上去了就没我们的地了,只好等下班车。第二班车的时候,我们放聪明了,一直认为必须往上挤,谁管你是谁多文明,挤上去就是爷。经过一阵冲击,小可、小龙、小田萨那完成登陆任务。我、三丰、小敖因为技术不过关、身体不过硬、时机没掌好、动作太迟钝而没有挤上人潮汹涌的公交车。迫得小龙他们只好对司机大爷说,我们坐错车了,麻烦您老放我们下去。   小龙沮丧地说:我们瞻仰烈士的愿望恐怕要破灭了。   吴用把我们拉到一起,说:等会车来的时候,我们六个人手牵手排成一排,拦住后面的人,然后一个接一个拉上去。   车来了,我们六贤紧张待命。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还没结束,我们站在人群的前面一拥而上。这时,一个长着外国头发、裤子低得差点看到屁眼、曲线毕露而小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鼻子上拓点东西眼睛里抹点色彩就俨然一个进口chicken(中国人形象的称之为鸡的动物)的带着黑墨镜的modern妞的左手横在车门上挡在小龙的面前。小龙肩负着把我们带上车的重大责任,这种责任和责任状里的责任差不多严肃重大。小龙当然不让,正僵持不下,司机大哥说话了:女士优先,让一下啊!吴用和我趁机说:小龙,让她先吧!保护和谦让妇女儿童是我们光荣的任务和责任!   Modern抖一下身子,哼的一声登上车。“啪”,西瓜从modern右手上被车门划破的袋子里流了出来,跌到地上,碎开了。我朝地上仔细看了看modern的西瓜,觉得特别惋惜,那个西瓜无论从外表瓜皮和里面瓜瓤看,都是上乘极品。墨绿瓜皮颜色鲜艳一致,没有因缺乏翻动而没被阳光晒到引起的白块,鲜红瓜瓤色泽光润,显然在快成熟的时候没被雨水蹂躏过,而且还是刚刚从瓜田里摘起没有经过储存和催熟的。看着地上的西瓜,我黯然神伤。   我们六也都上了车。Modern大骂天大骂地,骂他爹骂他娘,该死的水扁,无情的介石。我们没理她,也很纳闷,莫非她和水扁也有一腿?要真是这样,统一大业没准还操在这娘们手上!司机说,你们挤什么呀?车上就我们八个人,投币,一人一块。   我们没带够零钱,投了个十块的,心里觉得好不爽。小可把钱投进去的,对司机说:刚才人还很多,现在不知道怎么没了?“我这是加班车!”“我,我明白了……刚才这车下班了!”   一路上也没几个人上下,和先前的两班差点挤爆的车有天壤之别。Modern和我们六到终点的纪念处下车。Modern从腋下拳头大的小包里取出一个砖头大的手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送到耳边,娇声说:你在哪呀,我到门口了,让你开车来接我,你不来,害我在11路车上差点挤瘦了。哼!   没过一会,一相貌很平常的中年男子把手贴在modern的肥腰上带modern步向了纪念处。中年男子一看上去就是那种在家被老婆折腾半死,在单位把别人折腾半死的人。后来也经常见这中年男子,只是老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在临毕业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妈的,原来是院里一个掌着实权的头目。我和他有着巨大的矛盾,当然着是后话。   纪念处看门的是一个穿着很讲究、仪表非凡的老头。在modern进去的时候,他的眼睛死盯着modern背后裤腰处,两眼光芒四射、口水潺潺。想必他以前也在上面干,可能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罚在这里蹲点,就像天蓬元帅被玉帝搞成了猪还死不悔改极度好色一样。   在老头对外交流的窗口下面,有两竖字:儿童十元,成人30元。当时我们用心努力一计算,妈呀,一百八,得要十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大家一合计,不能白来呀,反正都是阶级兄弟,派小可去说说,没准就让我们进去了。   谁知那老头除了生活作风不正派,其他作风还死硬正派。小可说,我们是某某学校大一的学生,特来拜祭先辈烈士,瞻仰一下烈士风采,学习一下英雄事迹。老头说,一个人三十块。小可又说,我们想写一篇报道烈士处优良工作作风的稿子,特来发掘事实、收集材料。老头指了指窗口下面,成人三十块!小可干脆拉破脸皮,说我们不知道瞻仰烈士这么贵,没带那么多钱,您通融通融!此后,老头就一直没理我们,只说了一句,烈士也要吃饭。   小可非常不好意思,说这点事都没搞定,辜负大家的厚爱了。我们都说哪的话,都怪我们###,非来瞻仰烈士。无庸说,我以前经常上泰山,就没给过一次钱。小龙说,不会吧,泰山门票得要好几百吧?三丰又问,对呀,你怎么进去的?无庸指指远处的墙。于是我们都翻墙而入。在翻墙的时候,墙上类似霸王枪头的东西差点划破我的裤裆,刺到命根。当然最后都顺利通过,有惊无险。   烈士处里没几个人,刚翻进去的时候,我的眼睛范围内就五个人。随着景点的推移,视线里多了几个人,其中当然又moden和中年男子。当时我真想拿个砖头在他俩头上拍下去,偷情他妈偷到这神圣地方来了。但我没这么做,在烈士面前,我是一个虔诚温顺的信徒。   我对烈士的崇拜敬仰之情,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万里长城横亘中华这些比喻难以表述万一的。我经常试想,如果我处在烈士的境地我会怎么做,十有###是趴在地上装死。现在很多带枪的电影中经常出现两个人用枪互相指着对方的镜头,持枪者要么一方面无表情要么两个都很冷漠,也不知道导演想表现的是持枪者的视死如归,还是料定对方枪里没子弹,或者片中角色本来就想活了。我就不信,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激烈的巷战中,苏联红军和德国纳粹互相用枪指着,纳粹就吓得要死,倒地投降。在那生死时刻,烈士要做的就是在以纳秒为单位的时间内干掉任何不熟悉的动物,包括一只蚂蚁,稍一迟疑,就被对方干掉。   所以上次室撮的时候我就提议来拜祭烈士,是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为我们换来了美好新生活。   我们在烈士处参观了纪念塔,上面刻有烈士的名字。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姓连的,也没姓敖的,害得我和小敖自卑死了,还被其他兄弟臭骂我们家全是胆小鬼贪生怕死之徒。小敖说我们姓敖的做好事不喜欢留名,我反驳说我们姓连的差不多全做烈士牺牲光了,所以现在姓连的少得可怜,至于没上烈士榜的事,不是我能过问得了的。   然后我们有参观了陈列馆。里面有许多烈士用过的东西和战利品,包括驳壳枪、防弹头盔、弹片、家书等等,还有烈士死之前穿过的衣服,衣服上有八个弹孔,纪念处很显眼地给标记了。不过没发现内裤,也不知是这东西不方便陈列,还是在那个时候内裤是奢侈品,烈士没机会穿,或者那时候人们没有穿内裤的习惯——就像很多年前赵国人根本不穿裤子一样。   最后,我们怀着无比悲伤的心情,豪迈地大摇大摆地从烈士处走了出来。烈士处看门的老头狐疑地看看我们,没有询问。在烈士处里面,我们总共四次碰到modern和中年男子。第一次他们在路边的椅子上调笑;第二次他们在草地上拥抱;第三次他们在一个人迹少至的墙角接吻,我们几个小年轻爱动充满好奇心不小心碰到了;第四次他们在小树林里,因为有前车之鉴,我们没靠近,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从烈士处出来时间还早,吴用提议去看看牌坊。   那一块有两个牌坊,下面不是有车经过。我们在牌坊下面走过的时候,也没有特别荣耀的感觉,想想那时候男人女人为了这牌坊都是拼老命发狠干,真搞不懂。一些女人为了生活强忍痛苦混迹于青楼,另一些女人为了牌坊强忍寂寞守活寡在家,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同?两个牌坊一个大一个小,大的是贞女坊,小的是进士坊。吴用破口大骂,他妈的,大男人守十年枯灯苦读,还不及小女子守一夜寂寞活寡!   之后的几天我们也都没闲着,主要是物色少女,好脱离苦海不用轮值宿舍卫生。当时我们不知道怎么做,于是由大家提议方案在投票,最终小可提出的随机寻找联谊宿舍的方案获得一致通过,经过抓阄,三丰充当牵线老大。   三丰拨通我们事先选好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唱着男高音的女声,我听得出对方非常兴奋,好象久旱的稻田需要雨水滋润般。三丰和他们约好星期五中午在学校正门外的小馆子里见面,因为那时还没手机,所以约了个暗号:九一一。   星期三吃晚饭回宿舍的路上,班上同学说有人在宿舍等我,我问是谁,他说那人说是我朋友。我仔细的想了想,老乡我不认识一个,因为老乡会的头没在14楼楼下贴告示;难道那联谊宿舍?不可能,我们还没见面呢,再说男生宿舍女生止步!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之后,我推开宿舍门,原来是小山那小子。小山正和宿舍的哥们打得火热,那样子好象比我还熟。   我猛一拍小山,吓得小山从凳子上跌下个四脚朝天。小山说:靠,你想吓死我啊!你怎么到这来了!小山说我问你老爸要了你的地址,千心万苦才寻找到你这流失的孩子的窝。我说:那你也不用千里万里老远跑这里来呀,人家还以为孟姜女寻夫呢!小山说:得了吧你,我现在混你们隔壁学校,刚才来这里体察民情顺便来看看你!我说:你在隔壁的师范大学呀,以后有得玩了,吃了没?没吃!没吃?回家吃去吧!靠!呵呵,吃食堂行不行?行,反正你请。我说:你以后要当老师了,千万别误人子弟呀!小山回了一句:瞎操什么心,我要误也只误你儿子。   2001年10月5日,星期五,晴朗,燥热。   上午我们把自己狠狠地整理了一番,长久没洗的头也也洗了,长久没换的衬衫也换了,长久不穿的皮鞋也穿上了,三丰搞笑说我内裤都是新买的。就这样,我们七个人抖抖地提前一个小时来到约定的餐馆门口,大伙约定,是好的就上,不好的就让她们上。   原以为我们很早,可以采一下周围的环境,看一下来往的美女。可没等我们把小馆门前的地站出坑,就见五个女生手挽手踩着正步朝我们这边走来。我问三丰,是不是她们?三丰想了想摇头说,不知道,应该不是吧,说好她们有六个人!小山笑笑插嘴说:你们还不是从六个变成七个了!吴用盯着远处的五朵金花看了半天,说:上次在体育馆见到的胖子,那个什么柔……善柔。小山猛然一惊,嬉笑的脸变成了聚精会神的脸,朝五朵金花望去。   五朵金花逐渐走近,小山睁出眼珠似的盯着80KG看,突然低呼,柔儿?!后来我问小山,怎么没有象电视上一样,冲上去来个精彩回放,吻个半死半活?小山说,很想啊,可那腿就是迈不动,就象小说里写的那样,双腿灌了水银。   “山哥?!”80KG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象四五年的中国人民听到了日本人投降的消息那样,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小山和80KG俩旧情人谈了些为什么会在这里相遇的前因后果,也说出了“九一一”的暗号,我想有小山这一带头羊,事情一定很顺利。五朵金花中有一个很酷的男人婆,类似现在流行的玩具she中的那一个,当然发育是正常的,可能她家里人把她当成男孩养大养成了习惯;有一个长发披肩的浓缩型美女,约160cm,脸蛋娇小可爱无青春痘,身材虽不称丰满但还匀称,按现在电线杆上的广告中提到的就是小鸟依人型。另外两个很普通,没有明显让人记得住的特征,也怎么参与故事,据说最后考上了名牌大学的研究生。   我们点了菜,馆子里人也多了起来,后来的因为没有位子只好去别的馆子。小敖说:幸好我们来得早,不然就吃不成这顿团圆饭了!小可举杯说;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这顿吃不成,下顿肯定吃得成!来,我敬你们俩!其实当时大家都不知道小山和善柔之间有什么样的过去,看到他们见面时的情形,加上对80KG这千金和小山也有一点了解,我们都猜到个###。回宿舍之后问小山事情经过,小山说:善柔是我在北京上高中时班上的同学,刚去的时候我学习成绩虽还可以,但文科差劲,文体也跟不上其他同学,善柔主动帮助我,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高二快结束的时候,学校找到我说让我快把学籍办了,要么回到原省地,不然不利于我高考。我跟老爸和善柔说这事,善柔说她找她爸帮忙,肯定没事,我爸也托了人送了钱,收钱的那人当时说绝对没问题。可到高三快开学的时候,那人又把钱送回来说不好办,上面查得严。所以就回来了,回来之前我去找过柔儿,没找到,听说转学了。谁知道在这里遇上了,这还得谢谢各位,不是你们联谊,没准在这呆上四年都碰不上。   吃饭的时候,大家畅所欲言,言而不尽。都抢着说话,小敖说他过年的时候每天都吃年糕,小可说他有五把吉他唱歌还得了奖,无用说他上过十次泰山一览人头小,小龙说他吃龙虾长大的,我说我们那山上全是板栗吃不完,三丰说这些孩子说话全是我教的。大家兴致勃勃,推杯换盏,闹得那几个女生也是红透了脸。小鸟依人说她乃重庆美女,男人婆说她是山东铁布衫。很快,男人婆和善柔昏昏欲醉,我们怕她们真醉的厉害被学校知道会受处分,所以匆匆地结束了餐会。   把五朵金花送回宿舍已经下午三点。幸好善柔由小山担着主要重力,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我们七也微醉,一回宿舍就横七竖八躺在床上。   三丰兴奋地问大家:你们觉得那个长头发的怎么样?   小可懒洋洋地说:你说重庆的那个?就她长得好点!叫什么名字来着,忘了!小可拍拍头。   我说:美美。我觉得山东那个也不错,太酷了!   小龙不屑地说:没准是男的,阴阳人!   小可帮我反驳小龙:你懂什么呀,现在他们还是未开放的苞蕾,要经过爱的滋润才会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小龙急了:你懂?你懂还不是……还不帮三丰他们想想。   小敖诡笑说:小可,快说,怎么个滋润法?   小可一本正经地说:这可复杂了。比如借借书,约约会什么的,探讨一下人生,女生最喜欢志向远大的男生。最后当然要牺牲点口水去滋润一下咯。   三丰问:牺牲口水去滋润?三丰往地上吐了几口口水又说:是不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   我转头问小山:小山,善柔怎么这么胖,不是我瞧不起你啊,你以前的品味也忒不怎么样。   小山望着上铺床板,慢慢说: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只比那个男人婆胖一点点。小山爬起来又说:刚才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还真不确定是她,哎。   我递了一杯水给小山:她现在应该有80公斤吧,刚才真难为你了!   小山望望我,喝一口水:怎么可能有80公斤呢,顶多65公斤。   吴用从卫生间走出来,看样子山东大汉已经把猫尿转化成人尿了,说;她差不多160公分吧?   “净高158厘米,穿上高点的鞋子,大概165厘米”小山说。   吴用问小山:那她以前多重?   “50公斤。”   大伙目瞪口呆。   第二天是星期六,室撮,小山和善柔也来了。这次善柔的衣服和头发都很淑女,象只温顺的天鹅,又象雨后的葡萄。   三丰频频说好话,要请善柔帮忙,我也说我要做三丰的陪衬。善柔知道我和小山的关系,拍着小山的胸脯说绝对没有问题,包着我身上。最后了解了一些美美和男人婆的具体情况,还商量了一些具体措施。三丰就象开足油门的汽车,就等着上面吹响冲锋的号角。   2001年10月8日,星期一,晴朗,热。   所有热闹都起了个大早,跑到食堂吃早点。我要了碗豆浆加两根油条,感觉很爽。豆浆泡油条是我大一最爱的早餐,秋天快到了,天气很干燥,我把豆浆一口咕噜下去。   前两天听说班里干部给班上集体选了老师。我心想这大学就是先进,学生选老师,看哪个老师不爽就把他换掉,太刺激了想起高中那个笨蛋化学老师,我们联名请愿了好几次都换不掉。   七点半的时候,宿舍的兄弟们都吃过了早点在整理课本。先前大二的哥哥姐姐们和我们开联谊茶话会的时候,带着上面的使命给我们讲了许多学习的窍门,比如;上课的时候一定要记笔记,考试前复习的时候方便很多;比如:有些课目不用太认真,考及格就行了;比如:课余时间多参加一些活动,充分关心时政和专业动态。等等。总之,基本上是教我们不要好好学习,而要天天向上。其中有一个男生的发言最让我记忆犹新。他说他大一的时候,课余时间从没温习过课本知识,只在上课的时候用心听讲,最后《高等数学》考了99分:又说他经常上图书馆,但只看大略,不需要仔细阅读,最后他写的论文获得了省里的奖项;还说他经常参加各类文体活动,唱歌跳舞样样厉害,而且获得了董事会奖学金。当时我对这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顶礼膜拜奉若神明。我在学生手册上看到,董事会奖学金是一种极难得的奖学金,每年只有两三个人会获得,而且奖金高于其他任何奖学金。不过我大二他大三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开除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上午要上四节课,头两节《高数》,后两节《英语》。   《高数》老师听说是学校里最好的老师,班干部在班级会议上说她拼了命才帮我们选上他。当时我很想发问,你都把命拼了,还怎么滋润地活这?在学校混久了之后才知道,说他厉害是说他讲课够激情,做人够正派,对学生够严厉,但却不利于我们及格。最后我们班六个不及格,每人交200块。隔壁班选了另一个温和的老师只有两个不及格。上课的时候我没见过那选课的班干部,后来才知道她选了那个温和的老师,不知道她想离群独居?还是不屑于与我等为伍?   宿舍的哥几个都没想到座位竞争很激烈,从七点半挨到七点五十才走向教室,进去一看,人满为患。白发老教授独自一人在擦黑板,没有高中听说的那样教授会有助教在旁帮擦黑板。教室里二百四十个座位了人,连走廊里都站了许多没有选上他慕名前来的旁听生。我们大诧异,悻悻地到一边站着旁听,还好一个月的军训起了点作用,两节课下来也不怎么累,反而觉得很刺激,大学里充满了激情。   老教授自我介绍说姓高。《高等数学》的高。教了快四十年的《高等数学》了,上课从来不用带书,也不会点名。我心想这么多人你要是点名那就别上课了。那时候还不知道大学里不逃课是不正常的,说这句话是对自己讲课水平的自信。   高教授是我大学里最喜欢的老师之一,但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我选了那个温和的老师,吴用笑话我说,你不是挺喜欢高小姐的吗?我惆怅地说:没办法呀,佛道两家都和我过不去,及格要紧,适者生存。教室里气氛热烈。大伙死命的记笔记。但毕竟人太多,特别是冬天里窗户和门都关得死死的不透一点风。室内空气中氧气的含量远小于户外的空气,很多人都想睡觉,报纸上称之为“特困生”。如果只有个别几个学生睡觉,高教授会让他们站起来或者出去遛遛再进来,我在上他课的时候也经常睡觉。只不过很久以前我就练就了睁着眼睛站着睡觉的本领,所以没被点到过。假如有很多人睡觉,他会把黑板敲得死响,我不时被这种声音吵醒,如果在外面听起来,还以为里面有人在打架呢。    三、激情的开始(3) 上完了《高数》,所有人都匆匆而出,留下高教授独自一个象跟什么人道别一样挥手擦黑板。   有了刚才的教训,我们六急不可待地冲到《英语》课教室,发现却是一个小教室,顶多能容纳七八十人。也不知道是因为英语比数学容易学所以老师多些还是因为英语更重要所以小班教学,来上课的就本专业的两个班。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默不作声,第一次上课就干了一上午的傻事,真是没脸混了。   英语老师是一个小年轻,姓刘,毕业没两年的样子。上课之前说了许多牛逼的话,不过不太记得了,总之是听起来很爽,回味起来很酷。对于这个老师,有两件事我记忆很深。第一就是他说他在学校的时候每天看一部英文电影,我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上课的时候经常侃电影的内容;第二就是他每节课都会讲两个笑话,教了我们三个学期的英语讲了三个学期的笑话还从没一个笑话重复。   在大学里学英语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有些人说题海战术是一种非常错误的方法,要大声说出来;有些人说搞语法是垃圾,要多阅读培养语感;有些人说不能死记硬背,但市面上却有很多背英语的书;有些人说词汇量才是老大,有了词汇量任何事都迎刃而解,但我拿着一本单词书,四级成绩越来越低。浑浑噩噩的大学四年过完之后才发现,什么都不重要,用功和努力才是最重要的,但黄金时间已经过去。   上课的时候,刘英语没有在我们的耳朵里塞上两个棉球,嘴巴前面放一个宇宙飞船——外文学院语音教室也是有的,只不过不怎么用,反正大学四年里我没去过。刘英语啪啦啪啦在黑板上写了几个英语单词,然后教我们读,顺便解释了一下其中的涵义,这是词汇量那一层;单词完了就带领我们读课文,这是培养语感那一层;最后放录音,外研社录的带子,据说里面讲话的是外国人,不过不知道是伊朗人还是伊拉克人,总之咿咿呀呀我从没听懂过,这是听力那一层。我努力思考了半天,没发现大学英语和高中英语有什么差别,要说非得找出点差别,那就是真的不再搞题海了,再就是英语水平在下降。   外研社的带子放着放着就下课了。临下课刘英语还布置了作业。   下课之后,大家直冲食堂。大学里我认为最具人性化的也是我最欣赏的地方就是食堂了,两手空空去吃饭,吃饱了拍拍屁股就走,就象徐智摩说的那样:我轻轻地来,然后轻轻地走,嘴角不带走饭菜!中午食堂11点开饭,我们去的时候,已经被那些没事干的家伙扫荡了一个小时,剩下的那些菜不是价格太高就是味道太差,要么一看就不想吃。不过四个小时的体力加脑力劳动让我们饥不择食,食堂也看准了这一点,不怕没人要他的菜。   大家象赶着投胎一样拼命吃完饭,然后又拼命走回宿舍倒头大睡,下午还要上课。我们宿舍保持了差不多一年一起吃饭的良好习惯,星期六也是雷打不动的室撮,不过,一年以后,这种良好习惯就放弃了,放弃的原因很多,到底哪个原因起主要作用,我说不好。   下午上课的是一个瘦高老头,教《大学生思想道德修养》,长得和林彪样子差不多。对于这门课我寄予了极大的期望,因为我搞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到底是对还是错,我想它可以给我指条明路。   林彪用的多媒体教学,但他只会点鼠标左键,右键和键盘都不会用。我记得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投影屏上有他的名字,但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许他不小心点了一下鼠标,他的名字还没亮几秒钟就闪过去了。“林彪”急得乱点鼠标,就象林彪丢了《毛主席语录》乱拍桌子一样。最后校工来了,帮他纠正了错误,告戒他以后不要乱点。   “林彪”自我介绍完之后,详细地讲了《大学生思想道德修养》这门课的学习目的、重要作用和学习方法。在第一节课临下课的时候,他还把他的得意门生抬了出来,当然,这个得意门生那时候是学校的重要领导,年轻有为,否则抬出来也没用。   “林彪”讲课就是照本宣科,中间夹点自吹自擂,典型的现代版王婆。我仔细翻了一下课本,编者就是“林彪”,出版社是校出版社,课本封面上好象还写着几个字:出口转内销。因为那时侯对这门课的期望和高,每堂课都是认真听讲的,所以现在还记得其中的四节课的内容。   第一次.“林彪”讲了一个故事,说以前有一个农村来的学生不小心把N久没洗的袜子掉到楼下经过的一个女生头上,那个女生对楼上看一看,二话没说就把袜子带回去洗干净请人捎给他。……那个农村男生爱上了那个城市女生,“农村”练了好久的蛤蟆功才鼓足勇气递了一个纸条给“城市”,约“城市”后山赏星。后来“城市”被学校叫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城市”抹了几十把眼泪说她知道,只记得那天农村约她去后山谈心,“农村”说喜欢她请她做他女朋友,因为“农村”老妈在“农村”进城之前给“农村”交代了任务,要他带一个媳妇回去,直接引用“农村”的话就是“俺妈叫我带一个老实的城里姑娘回去做媳妇!”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农村”的学习成绩急剧下降,一点信心都没了,正在痛苦之时,“城市”出现,“农村”心想,肯帮我“农村”洗袜子的姑娘应该是好姑娘,于是递纸条约后山吐心思。可没过多久“农村”就验证万有引力去见马克思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纸片马上面有“城市”的名字和部分事情。“城市”哭着说:我没有拒绝他呀,只是想激起他的斗志,说等他考了前三名就做他女朋友。最后整理“农村”遗物的时候,发现他被子底下压了好几双穿过的袜子,据推断,“农村”把穿过的袜子压在被子下面不洗,再去穿其他的袜子,等这些袜子都穿了一遍又去穿第一次穿过的袜子,依次循环。   实在想不清楚“林彪”讲这个故事的目的,到底要教育我们什么?反正我们把“俺妈叫我带老实姑娘回去做媳妇”这句话当笑料互相笑了好几天。害得我再也不敢趴在窗户上看楼下走过的美女,生怕臭袜子会砸到路过的女生。有一次,我的鞋子掉到楼下了,我去捡的时候,在楼下花圃里看见了几十双袜子。   第二次.“林彪”给我们放了一部关于中国人民搞原子弹的故事的电影。苏联人不讲义气,把专家都撤走了,上头指示,不能让背信弃义的斯大林得逞,决定自力更生,于是引发了一连串感人肺腑的故事。其中一段是讲沙漠里那些搞原子弹的人因为天气原因缺乏供给,好几天没吃东西,最后原子弹负责人说了一句话,“人是需要精神的”,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广场上唱了一天一夜的革_命歌曲,终于等来了供给。负责人的那一句‘人是需要精神的’让我热泪盈眶、记忆深刻。当时我还激动得忍不住放了一个巨响的屁,把旁边的同学吓得一楞一怔的。   第三次,“林彪”发现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少,而这次尤其地少。“林彪”决定点名。 “张几种”“刘亦匪”“姚峦高”……就这么,“林彪”慢吞吞地点了一节课的名,大概“林彪”以为没来上课的同学第二节课会匆匆赶来,能够挽回一点面子,所以跟唱京剧似的唱了一节课伟人的姓名。第二节课刚上课,一位同学慢悠悠地走进教室,对“林彪”说了几句话,“林彪”面有喜色道“哦,好好好”。之后“林彪”就没唱名字了,而是唱了一节课 的课本。因为离得太远,没听清楚那个同学对“林彪”说了什么话,后来发现小可也没去上课,我就问他咋没去上课,小可说,院里要搞运动会,把学生干部全集中到操场上训话去了。   第四次.“林彪”给我们讲了一个关于人的学习类型的分类,他说可分为四类。不过时间太长,我只记得第一类和最后一类了。第一类是“主动学习型”,指那些特别爱学习,以学习为快乐之本的人。“林彪”还讲了一个例子,说有一位同学特别爱学习,快毕业了工作都忘了找,最后一家公司开飞机来接他。当时我们目瞪口呆,总以为是FPI找特务。最后一种叫“被迫学习型”,主要指那些本不想学习而受到别人的压迫才去学习的人,泛指高三的学生。最后“林彪”还布置了作业,让我们回去想想自己到底是哪种类型。   我回去特别认真的想了一下,觉得那四种类型都不怎么适合我。第一种类型就象武侠小说里的孤独求败,胡闹了一辈子也找不到对手,最后神经出现问题,把自己锁在一个小山洞里饿死了。在现实生活中也很少发现有这种人,要说像,也就只有搞“1+1=2”出名的陈先生有点像,不过听说这位我小时候极崇拜的偶像最后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最后一种类型像武三通(参照武侠小说《神雕侠侣》)那两个没有爹娘逼他们练武的可怜虫,最后连郭芙那个傻丫头都没有追到。这种人现实生活中很多,要列举,恐怕我这一辈子就别想干其他的事了。   最后期末考试的时候,“林彪”出了四道题,前三道题是填空、选择、简答,这些题的答案都能在书本上找到,反正是开卷考试,没有什么问题。惟有最后一道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论述题是让人头疼。题目是这样的:请问把人从学习类型上分可分为哪几种?你是哪一种?为什么是那一种?因为时间有限,我没仔细想,感觉自己和二、三、四种都有点像,所以我折中说我是第三种,随后有鼓吹了一番就把试卷交上去了。   等成绩出来,发现全班30人中有29个是90分,另一个是60分,那个60分的可怜孩子是三丰。我们把肚子都笑疼了,问三丰咋回事?三丰委屈地说我最后那道40分的论述题写的我是第四种类型。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实事求是呢?三丰说,我也不知道实事求是会是这样的下场呀!……反正我对奖学金没太多的兴趣,及格就行。   结果这件事对三丰打击很大,与先前的“买车事件”和随后的“被重庆美美甩事件”构成了三丰大一时期的“三大事件”,最终让三丰从大二开始,走上了网游(网络游戏)漫漫不归路。   之后,又上了一些课,除了《计算机基础》以外都是些老面孔,内容虽有点新,但没什么创意。上《计算机基础》的时候先从计算机的曾祖讲起,一直讲到灰孙子“586”,然后介绍“586”的媳妇“温98”。中间偶然上次机实习一下,主要是殴打键盘打打字母,设置系统时间什么的。打字母的时候用的是“捣死”,设系统时间用的是“温95”,和书上介绍的“温98”有点差别。我就问老师,现在“温2000”都出世了,我们还让“温95”和“捣死”上前线,恐怕缺乏人道主义精神,再说大门外地摊上卖的冒牌“温2000”用起来效果也还不错,皮肤蛮光的。老师笑着说,“温95”配“屁Ⅰ”,“温98”配“屁Ⅱ”,“温2000”配“屁Ⅲ”,要是拿“温2000”来配“屁Ⅰ”,那不是乱伦吗?我一想,也是,没准这破机器没它老婆“温95”罩着,连“586”都不是,真个一“286”。   其实我在高中也有玩过电脑,不过当时只限于QQ,偶尔也玩玩“伊妹儿”。有次同学花了半小时帮我申请了个的伊妹儿,好几个人在旁边做参谋,怎么点都说超时,差不多快放弃了,屏幕上说“申请成功”。那个伊妹儿现在还可以使用,在2002年全国所有电子邮局都收费的时候,坚持了不收费的真确决定。不过没多久它就被一只外国的猫Tom买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七天是一个循环,大家学习都还认真,活动也基本参加。   为了延续军训的良好习惯,学生会每星期都会检查两次卫生,还进行宿舍评比,结果我们班的另一宿舍获得了“红旗宿舍”的称号,里面搞得跟未来宇宙飞船差不多,很有创意。这些事情一直做了四年,只不过后来就不怎么认真对待了,“红旗宿舍”也沦落成典型的“脏、乱、差”。我们宿舍也积极参与评比,以干净朴素为主,还取了个名字,叫“六贤工作室”,其他宿舍也跟着效仿,出现了“静心轩”、“移情阁”、“盘丝洞”等很有创造力的名字。   12月22日我还在床上睡懒觉的时候,学校里的广播说今天考英语四级,请大家把收音机调到调频88千赫试机。在这之前,刘英语和帮我们办入学手续的老师也就是辅导员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了好几十次,英语要好好学,四级一定要过。还发了模拟试卷,我一看,也不怎么难,想必及格没什么问题。当然,那一天我没去考,因为没报。   在放寒假之前的那段日子里,我们认真关心时政,随时注意本拉灯的行踪,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被美国大兵干掉,虽然美国大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很快把本拉灯拉出来枪毙,但还是听到了美国大兵把他逼到了阿国山里的好消息,离拉出来枪毙不远。我还抽空拜访了在学校里当教授的远房亲戚,不过因为代沟和其他沟的缘故,去了几次就不再去了。   快放寒假的时候,我买了一件外套,哥几个都说很帅。后来我对着镜子一照,妈的,整个一圣诞老人,操,这些王八蛋 四、初冬的桃花 2001年9月10日,大胡子拉灯找了几个毛糙后生准备拍一部关于美国人民丰富精彩生活的影片。在拍片之前,本导演做了很多宣传,也叫来了几个大波妹摇出了几场海啸,但这都没有吸引起美国人民的眼球。只有几个心肠好的美国人民看本导挺辛苦,扔了几个钢嘣给他。   由于没有钱,先前的计划缩水了一半,道具也降低了还几个档次。负责道具的那个英国人到旧货市场租了一架二战时期用过的飞机,拉到片厂在上面做了个“SHIT”的标志就当群众演员客串去了。那个主演也算是个四流明星,在麻省理工念书时期还饰演过蝙蝠侠和空中非人。  主演骑着二四式永久自行车在片厂绕了3个8字形,都没找到导演给他提起的上面标着“SHIT”的道具,于是他又骑着自行车跑遍了美国才找到一个很像本导给他说过的道具,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SHIT。主演拿着玩具MP5冲上道具准备演戏。飞机上那些人登时吓得要命,尿了一裤子。主演心想,这本导就是厉害,找的这群群众演员素质还真不一般,比我这专业人士逊色不了多少,没准这一炮走红。主演心里乐滋滋的,拿着MP5对群众演员说:不许动,交枪不杀!他还不时用眼睛余光瞟瞟四周,发现有好几个摄像头对着他。   主演按先前剧本上的台词说话:向前方十一点飞去。然后飞机屁股冒烟呼哧呼哧地飞了两个小时来到了十一点钟位置,快要到达十一点位置的时候,主演看到了一座大楼,主演心想,这本导他哪里请来的这么牛逼的电脑特技制作?   主演到死都还不知道,他的小命就因为英国道具的疏忽而玩完。当然他的理想倒真的实现了,一抱走红啊!但片厂的那两个群众演员本拉灯和英国道具却着实辛苦了一把。在千等万等等了一天一夜之后,本拉灯扔给英国道具二美圆把他解雇,自个儿提着方便袋摇着呼啦圈回国去了,在回国的途中,本导还抽空接受了半岛电视台的独家采访,挣了点外快。   这就是我猜想出的“”的全部经过。不过,在2001年9月12日早操之前,军训负责人把“”介绍给我们的时候是这样说的:昨天、啊、美国、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恶性、交通事故,一架飞机、在行使途中,为了避让一只、迷途的小鸟,撞上了、啊、那个、啊、那个大厦,造成了严重的伤亡、和、巨大的、经济损失,震惊了全世界,这件事、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军事课,它告诉我们、恐怖、主义、在、抬头!   在九月军训的那段日子里,我对“”的了解就只有负责人早操前说的那么多。等军训结束了,我恶补了一下时政,主要是通过电视和包油条的报纸。其实以前,我特别爱看电视,七点新闻每天必看。我老妈就经常骂我,你一天到晚只晓得看电视,也不晓得看看书。我说,老师说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看电视里全是颜如玉,到处都是黄金屋,看电视就等于看了书。老妈又说,那你怎么不上电视。这下我没话说了,电视上那些小伙子个个都是标致可爱、脸蛋很白,而我就像个烧锅炉的孙悟空。   看电视是我学习新知识、了解世界的重要方法,比如我对爱情的了解主要来源于那些肥皂剧,我对性的了解主要来源于流自东洋的那些教育片。有时候在集体看东洋教育片段的时候,我会想起一句话,东洋的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清晰免费的教育片。那些无码的片段在网络上传来传去,名字改了一个又一个,我们也是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就纳闷,那些女主角吆喝得那么厉害,咋都是免费的呢?   在第一次和联谊宿舍派对的时候,重庆美美给我们介绍了一个新的流行爱情电视剧,名字叫什么《流星草原》,说是很好看。以前我也看过爱情片,从中也学习到了不少东西,但那都是纸上谈兵,纯理论而已。这次要实习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去巩固一下知识点,看看别人是怎么爱情的。   第二天我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到网吧忍痛花上了几块网费瞅着没人的时候扫了一眼《草原》。不要不要紧,一看我就跌进了无底的深渊,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看的那眼《草原》是片段是这样的:镜头从一个硕大的屁股上慢慢移到一双忖着厚纸板的胸部上,然后又移到一张涂满了乳胶的脸上,脸上有一只拓了橡皮泥弄高的鼻子,一根手指指着那只鼻子。然后另一张上面长着一双瞪大了的眼睛的脸上的嘴说:“菜菜,你僧妈嗣后做的比基尼,也不告诉我一下下。(你什么时候做的鼻子呢)”。妈的,这难道就是爱情的一部分?   那次单独行动我没告诉过宿舍的其他兄弟,一直都是个秘密,以前我在夸夸其谈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遭遇,要是传出去,那还不丢死人?   自从第一次联谊之后,我们隔三差五地又联谊了几次,不过派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男方派的只有我和三丰,女方派的只有重庆美美和山东兰兰了。当然善柔从中帮了不少忙,我和三丰也是背着其他人给小山和善柔开了好几次小灶。   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局限于学校或学校周围的一点点环境。可在有一次派对之前,三丰对我说,我们要不要出去派一下,老是在这守卫森严的地方派,派不出什么名堂来。我一想,也是,等和女方二人组见面的时候,我说我们要不要出去玩玩?美美立马来精神了,说好啊,我们去烈士纪念处吧!   一听到烈士纪念处几个字,我的头皮就几阵发麻。上次那个惨痛的经历在我的脑海中记忆深刻,挥之不去,晚上做噩梦的时候时不时会有一堆肥肉压过来。这个美美也真是会选,别人偷情的地方她却想到了谈恋爱,也不知道上次那个中年男子和modern在里面干了什么。想到这里,我就替三丰的未来感到难过,哎,世事难料啊。   我对着兰兰说:“烈士纪念处那么神圣的地方,我们几个小年轻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当然我说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担心那六十块的门票,总不至于要这两位小姐也越过危险的霸王枪头吧?   美美瞟了我一眼,转向三丰说:“那我们去哪?”   “去天鹅湖吧,划龙舟!烈士纪念处上次我们去过了,没什么好玩的。”三丰对我挤了一下眼,温柔地望着美美说。   美美又不甘心地问兰兰:“兰兰,你说呢?”   “我无所谓啊!”   于是,我们四个人花了四块钱坐公交车去了天鹅湖。   那天是星期天,人很多,大家都在拼命地踏黄,踏得那些黄草尖叫个不停。我们死也不甘示弱,租了个小船去踏浪。船划到湖中心的时候,我骑到石头天鹅上抱着鹅颈照了一张相,回去把相片拿给哥几个一看,都一致说,够淫荡的。   中午我们烧了会烤,下午打了会牌。打牌的时候我们打的是斗地主,这种在安徽极流行的打法,当然难不到我。每次轮到兰兰当地主的时候,我就拼命地放水,轮到美美当地主的时候,我就拼命地筑坝。为了在美女面前好好表现一把,我也只好不顾兄弟的面子了。   有一盘美美当地主输得惨痛淋漓,三丰连给她放水的机会都没有。最后美美把牌往地上一丢说:“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我抬头往天上望去,太阳公公离地面还有一丈高呢!   回去三丰就跟我商量,说这样不行啊,再多几次事情搞不好就黄了。我说,是啊,要不下次我们故意不小心分头进行?   第二次野外派对的时候,美美打扮得很标致,衣服也很得体,两个窝窝头看上去很明显。   兰兰问:“我们这次去哪?”   我立刻说:“我们去爬山吧,冬天快到了,暖和暖和。”   兰兰又问美美:“美美,你说我们去哪?”   美美说:“去人民剧院看电影吧,爬山一点意思都没有,重庆全是山,我都看腻了”,美美顿了顿:“三饭,你说呢?”   我顿感不妙,要是三丰坚持不住,那我这个月就得喝西北风去了,上人民剧院光门票就得百来块。不过三丰在最后关头坚持了我们之前的约定:“看电影那是九十年代年轻人的选择,现在流行户外活动,爬爬山呐、划划船什么的。再说爬山可以锻炼身体,陶冶情操,开阔人的胸襟,站在山顶上往下一看,那些人全都成了蚂蚁了。”   美美虽不情愿,但也没反驳,而兰兰好象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爬了一座免费的山,在山腰的时候,三丰和我像先前约定好的那样,分开了。   我和兰兰爬到山顶的时候,相互望了一眼,寻了一个比较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坐下来之后,兰兰又盯了我几眼,盯得我心旷神怡。   “嗳,你叫什么名字?”听了这话,我的心凉了半截。   但是我还是充满自信的说:“连润猴,连接的连,湿润的润,猴精的猴!”   “哦,连战的连,对吧?”那时连战比水扁出名。   “是啊,不过我和他不是出自一个系统。”   “你怎么叫这样的怪名字?”   “猴是孙悟空的意思。”   “孙悟空善变。”   “孙悟空善于变。”我急忙分辩。   “反正一个意思,你上次说你们家那山上全是板粟,都吃不完,是不是真的?”   听她这么问,我觉得有戏,女孩子最喜欢新奇和贪吃:“当然啦,我老爸为他孙子种的。”   “切,我还以为野生的呢!”   “野生的也有啊,不过是毛粟。和板粟差不多,只是小点,山上全是!”   “你觉得三丰怎样?”我实在不懂她为什么问三丰,难道在套我?   “你觉得你怎么样?”   “啊?哪有这样问的,我当然好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暗喜她上当了。   兰兰瞪瞪我:“你觉得你怎么样》”   “我当然是好人了!”   “我不觉得你是好人,不过我们倒是有个共同点!”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小心地问:“是,什么共同点?”   “都爱当电灯泡!”   我的心象被北极的冰川砸到了一样,巨痛巨凉。相信第一次表白就被对方拒绝的男同胞都知道我的感受。   之后,我恍恍惚惚地和男人婆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和她一起下山回学校了。回到宿舍我倒头大睡,不过还好之前我就没怎么抱希望,睡一觉之后什么事也没有了。中午被兄弟们叫醒,到食堂狠吃了一把,心想,幸好没去人民剧院。   下午我温了一会课本,做了一会作业,斗了一会地主,唠了一会嗑。等到傍晚的时候,三丰满面红光地撞了进来。我问,咋样?三丰说 ,搞定,拉了手,拥了抱,还用口水滋了润!我说,行啊,三丰,你可是继小可之后第二个不用打扫卫生的人啊!小龙笑道,三丰,今天晚上请吃饭啊!三丰说,没问题,猴,你咋样?什么时候回来的?小龙又抢着说,他被人甩了,哈哈。我瞪着小龙,骂道,你吃醋啊!   快吃饭的时候,小山打电话来问我怎么样,我说什么怎么样?他说你上午啊?我还还好啊,你现在在哪里,小山说,我和柔儿在你们学校五食堂,你来不来吃饭?我说,好,等会我们就来。小可这家伙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老见不到人影,我们稍等了会就起哄让三丰请吃饭去了。   到食堂的时候,小山和善柔已经开吃了。小山说,等你们不来,我们先吃了啊。我说没事,你们多吃点就行了。三丰给我们每人打了份好菜。我坐在小山的旁边,斜对着善柔,善柔比以前瘦了些,看样子在减肥。   小山问:“李可呢?”   我吃了一口饭:“不知道,这几天没见他,搞不清楚有没有被人劫色!”   善柔看我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你中午怎么没和兰兰一起吃饭啊?”善柔顿了顿,看了我的反应之后又说:“她说你人很好,很幽默,只不过”小山盯了一眼善柔。   “只不过什么?”我的嘴里塞了两块肉。   善柔下定决心:“只不过和她的性格不符!”   我哈哈大笑说:“以前追我的那一百零八女孩也是这么说的,哈哈哈。”   大家一起笑,吴用补充说:“润猴就是去帮三丰当灯泡的,现在功成”吴用吞下饭,接着说:“三丰请我们吃大鱼大肉都是润猴的功劳,下次我们请他喝免费汤!”   我笑说:“现在就请吧!”   吴用说:“靠,三丰,这次你请!”   三丰从凳子上起身,准备去舀汤。我说:“不至于吧,我的功劳比天大。他们可以请我喝免费汤,你不行,再怎么着也要豆浆吧!”   小敖手指按着一只鼻孔,说:“我这现在生产,你要不要?”   小敖打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之后,把话筒按在了电话机上。这家伙隔三差五就来一通长途电话,时间在30分钟到一个小时之间不等。那时候楼下还没有IP电话机,也没有后来随处可见的话吧,要想打便宜电话得跑上500米到学校大门外的公共电话机上打,大冬天的谁愿意晚上往那么远跑,再要是遇上小敖那样的,还不得等死人?所以我们激情地跑了几次排了几次之后,再也不去了,少说几句就省回来了。   每次小敖打完电话,我都要帮他算算,这一次又是多少钱。“一张电话卡没了吧!”   用宿舍的电话机打国内长途,一个小时需要30元RMB,这还是优惠时段,所以在当时,打电话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就这样我们被宰了二年半之后,楼下终于装上了IP电话。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不怎么喜欢打长途了。   小敖打完电话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小可还没回来。这小子以前虽然经常出去,但在十一点宿舍楼下大门关闭之前都会回来。我们就商量着要不要去找他,搞不好讲台内下的雪太打,他迷途掉人工湖里了,再不行就要报告辅导员。吴用说,不用,明天中午他还没回来再想办法,刚好明天是星期一,要上很多课,小可还没逃过课。我们给小可留了门之后就睡了。   第二天我们吃过早餐之后,还没见小可回来,大伙都心中不悦。大约七点四十五分,我们等不及小可准备去上课了,宿舍门嘭地一声被撞开,小可气喘吁吁满脸冰霜地跑了进来。   “大伙等我一下!”小可往卫生间跑。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我们还以为你被美国大兵当成拉灯抓走了呢!”三丰说。   小可急急忙忙抓了《高数》和《英语》就往外走:“make love 去了!”   “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文艺部大二的那个?”小龙问。   外面很冷,广播里说零下5度,北风呼呼地吹。我们踏着积雪往教室跑,小龙在路上还摔了一交。   我们在后排找了位子坐了下来,现在已经不象以前,走廊里不再站人,后排还空了几个位子。小可在高高数黑板被拍得很响的课堂上都能呼呼大睡,想必他所言非虚。我很想问他感觉如何,但看他睡得甜甜的样子,不忍心叫醒他。   教室里巨大的骚动都没惊醒小可,三丰吧小可拍醒,说上英语去了。小可迷迷糊糊地和我们一起跑到英语教室,趴在桌子上又是大睡,这家伙可能因为经验不足,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   在英语课快要下课吃中午饭的时候,小可醒了。我以前也是这样,上课睡觉,快下课的时候自动醒来。消渴睡了四节课之后,又是生龙活虎,中午吃饭时大谈昨晚的经过。小龙问他,是不是NEW的?   “什么妞的?”小可不解地问。   “小龙问你是不是fresh、virgin?”吴用说。   小可抬头望望我们:“没注意!”小可低下头吃口饭又说:“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什么?”小龙问。   “小弟弟!”   “啊?……要是怀孕了怎么办?”我诧异地用手指着小可说。   小可又抬头看看我们:“不会吧?要是怀孕了,不承认!”   小可大口大口地吃肉,拼命地想把昨天晚上贡献出去的补回来。   回去的路上,看到一株梅花,枝干上有点点花蕾。我突然想起上文化课之前,辅导员说的话,他说:“你们现在谈恋爱,就象初冬的桃花,需要一整个冬天的温室,才会有可能开放。”   bookbao.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五、该干嘛干嘛 2002年3月1日,我在火车上站了12个小时之后,又来到了校园。   寒假里,我只是帮老爸干干活,卖卖萝卜什么的。或者是走走亲戚,亲戚都说我很又出息,他们老是说,说得我很不爽,我真想回他们,我出不出息关你鸟事,当然这是肚子里的话,表面上我是恭敬虚伪地说:哪里哪里,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随便上了一个学校。我这样说,他们最高兴。我要是说,是啊,我那可是911大学,他们肯定会在背后这样说我:我还以为长进了呢,还和以前一样混沌。   有时候客套完,他们会拉我到一个小房间,看看他们即将高考的孩子。那些孩子一看有人进来,立马拿起笔在那转圈一副深度思索的样子。我们看了会,轻轻地出来。家长说他每天都学习到十一、二点,早上五点就起来了。我说:哎呀,比我以前用功多了,肯定能上北大、清华。其实我从没在家看书假装好孩子沽过名钓过誉。   有一次,一个孩子见有人进来,把一本书迅速丢到书桌拐角。转头问我这道题怎么做?我虚心地接过题看了一会,说:让我想想。其实那题随便拉一个初中生就能搞定。但我能直接说吗?不能家长在旁边呢!我皱着眉头猛敲脑袋“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家长说:你们想吧,我有事出去了。等家长出去了,我就对那孩子讲,这题怎么怎么做,那小伙子也是又点头又恍然大悟:哦,这样呀,我演算一下!趁他演算那空挡,我朝书桌拐角瞄了一眼,看见丢在那里的书名字叫什么《查尔斯夫人的情人》。   从小房间里出来,我一阵冲动。妈的,该干嘛干嘛,何必都要挤到学校念那破书呢?   3月1号是星期五,正月十八,刚在家吃过汤圆,学校门外的地摊上也还有卖汤圆的,看那热气腾腾的,不吃都不行。我和小山一人吃了一大碗,趁着路灯,把行李拖回了宿舍。小山说:我出去一会,帮我看一下行李。这小子来了先不去自己的学校。我说:你晚上还回不回来?小山思索了一会说:看情况吧,可能回来。   宿舍的哥们都还没来。我拿着一本翻烂的《微型小说》躺在床上慢慢看,暖气还没开,有点冷,我到其它床上搬了几床被子盖在身上,感觉暖和好多。外面不时有人说话,大喊大叫,可能是那些刚从家里过来的同学,或者小偷,开学的时候小偷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型小说》看完了。看小说这中间,经常有人鬼头鬼脑地推开门探进来瞅瞅,见有一双恶鬼一般的眼睛盯着他,就说:走错了。四十岁了还喜欢走错门?   我下床选了一盘钢琴曲在单放机上放了起来,在高中的时候,我最喜欢这些东西,因为它能让我感觉很平静,没有烦躁。我又爬到床上,拿起《微型小说》。想想以前,我很喜欢《辽宁青年》,时间长了觉得无味。于是又喜欢上了《微型小说》。现在拿着《微型小说》,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难道我真的老了?   有点尿意,我下床到卫生间撒了一泡尿,顿感轻松。回去顺便看了一下书桌上的闹钟。已经十二点了,小山这小子还没回来。想必是晚上不回来了。想着这小子在家的时候,拼死拼活要提前来,来了却不见人影,把我一个人撂这,我就来气。我无奈的关上门,拴好,在门后放上六个凳子。心想,我得好好敲小山他们几顿,把去年给他们开的小灶全敲回来。   我站在秃秃的山顶上,临着峭壁,看着山下忙碌的猴子。它们在盖新房。水泥搅拌机在轰轰做响;它们在平整梯田,推土机在田野里跑来跑去。不远处高大的烟囱里冒着烟。山脚下池塘里鱼儿不停在跳跃。我微笑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天上出现了三个巨大的水泵,水泵里倾出巨大的水流,水流冲毁了新房,掠走了拖土机,推倒了烟囱,猴子们在水里挣扎喊叫。我惊慌失措,喊不出声。我跪在地上对着水泵磕头,我每磕一下头,水泵里的水就加大一份。我想冲上去,可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奋不顾身,用力一甩,我把我的父亲甩出了峭壁,父亲微笑地看着我。   “嘭,嘭,嘭”敲门声将我惊醒,原来我做了一场噩梦。可能是被子盖得太多的缘故。   我猫着腰,移去凳子,开开门,三丰右手拖着一个大箱子,左手拽着一个大背包,站在门外。   “冷死了,站了一个晚上,妈的。还没有来冷气?”三丰闪进来关好门。   “来个鬼,昨晚上冷死我了,盖了四床被子。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我边穿衣服边自言自语地说。   三丰把行李放好,环顾一下四周,问:“他们都还没来?”   我穿好了衣服,正在卫生间刷牙。我满嘴泡沫的说:“没。”   三丰抄好被子,闭上眼睛喃喃说:“中午吃饭叫我。”   我到食堂买了两个包子和一碗豆浆,已经9点了,食堂虽还开着,但只有这两样东西了。吃完早点,我慢慢走在校园的路上,不知道干什么好,路上偶尔有一块结了冰的水,偶尔有走过的老头老太太和驶过的小车,那些车都是双职工老师的,也不知道这些老师寒假里会干嘛。   我突然想起老爸让我带给那个教授亲戚的礼物,是不是要真的送过去?在家的时候,我对老爸说这些东西他们根本不会稀罕的,老爸非让我带,说是一个心意。到底要不要送?上午送去还是下午送去?妈的,真烦。为什么我在这里非得有一个八竹竿都打不到的亲戚?不管他,等中午抛个硬币作决定。   我独自来到一个网吧。推开门一看,呵,全世界的人都全死光了,这里都不回没人。和学校里的冷冷清清相比,网吧里热浪阵阵。电脑前的人钩着头,全神贯注盯着显示器,好象在等人拿刀砍他脖子,又好象想在电脑里寻一个救命的东西。   我拿了牌子,像嫖客挑妓女一样巡视着网吧。想寻一个电脑上会网。网吧里的人全都在玩一些莫名其妙的游戏,有些人看上去顶多15岁。也不知道门口贴的那个“18岁以下未成年人拒绝入内”是干什么用的。我寻了好一会都没发现一台空机器,索性不找了,干脆看看这些人在干什么,这游戏有这么好玩吗?   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吸引了我的注意。他弯着腰,钩着头,伸着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显示器,如果不看到他那两只快速活动的手,也可以说是爪子,我还以为那是一尊塑像呢。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看见上面黑一块灰一块白一块黄一块,十有###那脸一个月都没有洗过了,拿个削铅笔的小刀全切进去看不见小刀都不会伤到他脸上的皮。我心想玩游戏都玩成这样了,不知道这游戏好玩到什么程度。我又盯了会他的屏幕,他在打字,他打字:哥哥,你要保护妹妹我哟……   那家伙终于发现有人盯着他,转过脸来。我迅速移开目光,假装寻找机器的样子。然后我听见他奋力大喊:老板,给我泡碗碗面,三块的!这时,他旁边机器上的人下机了,我刚好坐上去,趁着启动机器那会儿,我问他,这是什么游戏?   他转过脸,慢慢转过来,眼睛还盯着显示器。突然他把脸全部偏向我。我的心一阵紧缩,一张没有人气的脸,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对突出的颧骨,还有两片没有血色的嘴唇。那两片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奄奄的声音,天堂!然后那张没有人气的脸又转回去,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盯到屏幕上,那对突出的颧骨形成了清晰巨大的轮廓。   我不知道他那声“天堂”是不是对我说的,没敢再问。   我打开游戏文件夹,在里面寻了一会,还真有个叫天堂的游戏。我费了好大一会终于申请了一个帐号,进入游戏。我想看看,这天堂游戏要把人带到哪个天堂?   我依照提示玩了会,觉得特无聊,没什么好玩的,在游戏里跑来跑去,不知道干嘛,和现实中一样。我又偷看了一眼那家伙,也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被这游戏迷成这样,看样子现实中已经没有一点点有趣的东西能吸引他了,或者他想去天堂寻找快乐。   退出游戏,给高中的同学和以前的网友发了些新春祝福,还给高中暗恋的对象写了封情书,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收到我的电子情书。做了这些事之后,我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于是,我看了看系统,是“温98”,比学校机房里的好;我看了看QQ个人信息,六位数QQ,班上那些娘们和QQ上那些网友羡慕得要死,差点用贞操来换我的QQ。当时,我在QQ上的昵称叫‘三色坊’(给我三分颜色我就能开染坊),更是让那些小姑娘惊艳不已,死赖着要我把名字该了给她用。   我百无聊赖地扔了两个硬币给坐在电脑前和人语音聊天的胖收银员,那个收银员叽里呱啦说着方言,一脸淫笑。   虽然快近中午,但街上还是很冷,除了几个摆摊卖小吃的摊主,我的视线里没一个人。我走过那些摊点的时候,那些摊主不时凑上来堆笑说,小伙子,过来吃点东西暖和暖和!我微笑着对那些在寒风中跺脚的摊主说,谢谢,等会我还要去赴宴呢!   刚才走过那些摊位的刹那,我打定了主意,我要把那些礼物送过去,无论如何,我不能不听老爸的话,而且,那些礼物中还有些好东西,比如,那五公斤的野生葛粉。   我站在亲戚门口的时候,大约十一点半。我整整衣服,清清嗓子,摁响了门铃。   门开了,一位穿着很时髦的刚成年或刚未成年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她嘴里吮吸着一根让人想入非非的棒棒糖,前几次来的时候我没见过她。   “请问你找谁?”   “王教授在家吗?”我卑恭卑敬地问。   “爸,有人找你,你的学生。”那个女孩用娇嫩的声音朝里面喊,边喊边把我让进去。   我换好拖鞋。在我来之前,我还特地洗了脚,换了新袜子。   我的亲戚在打麻将,和他一起打麻将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和他年龄相近,另两个则很年轻,和我差不多。我把礼品放在桌子上,那桌子上已经有许多礼品,也许是那两个年轻送的,也许是圣诞老人送的。我朝王教授的方向喊了一句:王教授,新年好!王教授盯着麻将的眼睛朝我瞟了一下,说:“你好!”   这时,开门的女孩引了一位在厨房烧饭的女人过来,我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微笑说:“表婶,新年好!”   女人朝我这边扫视了一遍,双手搭在肚子上说:“你好!”说完,她又回厨房去了,厨房飘来阵阵香气。   我回坐到沙发上,那个女孩跟过来聊天。不过,我觉得她应该倒杯茶给我,尽管当时我不渴。   “你叫什么名字?”   “连润猴。连战的连,三水润,孙悟空那个猴。”   “哦!玩把戏的那个猴子的猴,对吧!你认识连战吗?”那个女孩子说了一大堆搞不清楚什么意思的话。   “我不认识连战,不过也许他认识我。”   我和那个女孩子东扯西拼,谈了些时事政治、体育新闻、娱乐报道。她说她希望2008会去北京参加奥运,我说我希望2008去北京看奥运,到时候我看你耍猴。她又介绍我入清真教,我说我现在无信仰,改信什么教都很容易,但我老爸老妈从小给我吃猪油把我养大,我犯不着跟猪油过不去,再说你看我缺的就是那玩意儿,说完,我捋起衣服露出手臂给她看。那个女孩子咯咯银笑说我很傻菜,我哈哈大笑说你很可爱。   说着说着,墙上的钟当了几下提醒我12点了。我已经和那个小姑娘说了半小时的话了。在这半小时之中,麻将桌上胡了四次,有两次是王教授也就是我那个亲戚胡的,有两次是他对面那个和他年龄相近的人胡的。不过王教授胡的是自摸,对面那人胡的是点炮。   我觉得我再在这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刚才说话说的口干舌燥,于是我说我该走了。我起身大声对王教授说:表叔,我回去了。王教授瞄了我一眼又盯着麻将说:走了?再坐会儿吧!这时候,厨房的女人也出来了,笑容可掬地说:吃了中饭再走吧?我边换鞋边说:不了,宿舍的同学还等我一起吃饭呢!那个女孩子递了一个袋子给女人,女人把袋子塞给我,说:大过年的没什么东西给你,随便吃几个水果。我赶紧说:不用了,我也是空手来的。   我拗不过,接过了那个袋子。我在带上门的时候连说了四个谢谢。我站在那门口,不知干什么好。我想我该去叫醒三丰起来吃饭了。   路上的冰开始化了,寒风吹得我有点冷,花圃里的桃花一点点的在开放。我把袋子用我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朝地上摔下去,那三个红苹果瞬间碎开,满地都是苹果沫,好象小时侯砸人的雪球。雪球是用来砸人的,苹果则是来砸地的,我想。如果前面来个人,我会把他当成牛顿,用那三个苹果狠狠地砸他,看他还记不记得牛二定律。   砸掉苹果之后,我顿感轻松,好象得了很久的肺炎突然好了一样,又好象妇女在产室里喊了一天一夜终于生出了一个婴儿。我踏着那些苹果沫,快步跑回了宿舍,三丰被锁在房间里也不知道醒了没醒。   宿舍门大开。雨田和张三饭正在热火朝天地说话,地上一撮撮垃圾。三丰坐在床上,把脚踏在凳子横档上一翘一翘地说:“在家什么事都没有干,带的那两本书翻都没翻,天天跑亲戚,烦死了!骑自行车差点把输尿管压结实了!”   吴用幽幽笑道:“输尿管压结实了那到没关系,找个凿石头的对着上面凿几下就通了。怕就怕那两个原子弹不小心爆炸了,到时候我怕忙不过来,没时间帮你!”   我偷偷蹑到吴用身后,猛地抓了他一把,哈哈大笑说:“我喜欢诚实的孩子,到时候我帮你!”三丰这家伙包和箱子里除了几没看的书和带回去洗的衣服以外全是吃的零食。我随便拣了些爱吃的抓在手上。   吴用捶了我一下,大声说:“靠,吓死我了!”然后他低下头看着手上的零食,选了一个扔进嘴里,抬头对我严肃地说:“我就是因为帮你才没空帮三丰的!”   我眨眨眼睛、点点头,拍着吴用的肩膀说:“这话我爱听,只要你努力那么一丁点,我就不用每天累死累活地往你家跑咯。”   三丰在那笑个不停,问我:“悟空,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上网去了。你们吃饭了没?”   “等你叫我起来吃中午饭,连个人影都没有。吴用,吃没吃?”   “没吃。”   “那一起去吃饭吧,我出钱!”三丰伸伸懒腰说。   去吃饭的路上,我问三丰,情人节怎么过的?三丰说,大正月初三的,拜年呗!那有没有打电话给美美?打了,我哥老问我是谁!我拍拍三丰的肩膀,说:三八的时候补上情人节的玫瑰。三丰定眼望望我说:也是!   吃饭的时候,我喝了三碗食堂里供应的免费汤。把刚才说话失去的水分全补回来了。这些汤或者用早上卖剩的豆浆,或者用卖剩的粥,或者用青菜加淀粉熬成的。虽不营养但卫生,虽不好看但好喝。虽不高贵但解渴。经常有学生拿着两个馒头就着两碗汤,津津有味地在吃。在大学里,我能记得的食物,除了了米饭和馒头,恐怕就是它了。   三丰吃完饭之后,说是出去有点事。我说你去吧,保护好小弟弟,这两天可能要检查。三丰笑呵呵地去了。我和吴用回去在其他宿舍找了两个人斗了一会儿地主,斗到最后那两家伙气得不行,说我作弊,抽老千。我说我要是作弊,谭咏磷就是假唱;我要是抽老千,成龙都得找替身。刚好小龙和小可也来了,吴用就说算了,不打了吧,等会就要开饭了。那两个人恨恨而去,其中一个是班长,名叫贾任。   我们四个人吹牛唠嗑,看谁寒假做的事情最有创意,可拼到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无聊透顶地过完了寒假。要么参加同学的聚会,被那些上北大、清华,去上海、北京的同学逼得走投无路;要么走亲戚,被那些孩子上的学校比我们差的亲戚咒得要死,被那些孩子上的学校比我们好的亲戚鄙视的要死;要么在家看电视,翻遍了所有的电视台,发现节目全都一样,不是重复N遍的电视剧,就是唱男高音的广告,或者采访上面暴光下面的访谈节目,甚至有个电视台说它在某某制药厂附近发现了“飞棍“,节目的结尾,那个主持人用浑厚的声音说:苏联发现了“飞碟”UFO,我们发现了“飞棍”UFP!“当时我想他妈的‘飞棍’没有,淫棍倒是有一个。”小可小着骂道:“做广告也不来点高技巧的,全不把人民群众的需求当回事!还UFP,他妈的YOU放屁(UFangPi)。”   我们笑得差点掉出了眼泪,这时电话响了。小山打电话来问宿舍都有谁来了?善柔请吃饭,“金筷子”,让我们快点去。   我们跑的金筷子的时候,三丰、美美、小山、善柔、兰兰已经在那等了一会。桌上还有一个人以前没见过,蓝色眼影,粉红色嘴唇,紧身上衣,到膝裙子,肉色丝袜,棕色高跟鞋,还有一双亮晶晶的耳环。   善柔介绍说:“这是我们宿舍的王昭娣,去年经常做家教,没和你们一起吃过饭,大家可能不认识。”   小可坐在王昭娣旁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说:“你们宿舍可真是出美女的地方啊,四大美女到齐了。”   王昭娣咯咯笑,站起来点头对桌子说:“去年太忙了,大家多包涵!”我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和她的装备很不称。   小龙激动地像小时侯吃到糖一样地说:“呵哈,没关系,下次请我们吃饭就行了,我叫尹小龙。”   服务生把啤酒送上来,我和小山给大家倒酒。倒到王昭娣的时候,我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认识你姐姐。”王昭娣听到我的话,顿时张着小嘴惊恐地望着我,好象我身后有鬼。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愣了一会,接着说:“昨天我还在电视上看见她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吐鲁番呢!”   王昭娣的脸又变回到微笑状态,娇声说:“你吓死我了,我哪有姐姐呀,我妈就我一个女儿。”   小可把杯子举到中间,偏头问王昭娣说:“你去年家教都教什么呀?”小可又转过头说:“大家一起喝一次,来!干!”   王昭娣边放下酒杯边说:“高中英语。”   吴用举起杯子,送到王昭娣面前,说:“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王昭君的妹妹做家教,那些小孩子还有心思学吗,哈呵,我敬你,等会记得给我签名啊!”    六、熵值最大化(1) 三月四号早上,我们都起得和早。虽然天很冷,但我和三丰还是提前半小时迎着春风跑到了教室。路上碰到了不少晨读的学生,他们在人工湖边大声朗诵标准美国英语,湖里结着冰。   这个学期不再由班干给集体选课。我和三丰选了同一个高数老师,这个老师名气仅次于高高数,听说比高高数和蔼仁慈很多。三丰选课的时候说,希望他会给我及格。   教室里人还很少,我和三丰选了个后中的位子坐下来。学生两两三三地走进教室,有人从前门进来,从前门进来的人坐在前面的位子,从后门进来的则选了后面的位子。   三丰很不爽的喊了声“妈的”,我看看他,没有说话。我很想说,但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前门进来一个女生,我和三丰都认识。我们这个专业就两个班,每个班三十人,我和三丰是一班的,刚从前门进来的女生是二班的,那个女生走到我和三丰面前,说:“这么早呀。”然后转头看看前面,又说:“怎么不坐前面?”   我说:“习惯坐后面。”   那个女生回到前面选了个位子坐下,回头对我和三丰说:“坐前面吧,前面还有位子!”我确实比较喜欢坐后面,因为坐前面要昂头看黑板,脖子很累,还要吃老师的粉笔灰。我问三丰:“要不要坐前面去?”   三丰想了想,然后重重地说:“走!”   我和三丰坐在那个女生背后,那个女生转头问我们,以后要不要帮你们占位子?我说好啊,谢谢你!   我和三丰的印象极好,近乎完美,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二班美女。因为每次高数课她都给我们占好位子,无论我们是迟到还是上课睡觉,甚至逃课。   李高数讲课确实比高高数温和许多,难怪二班只有两个不及格而我们班六个不及格,那个选他的班干还得了83分。   上午只有两节高数课,下课之后我们准备回宿舍。在回宿舍的路上,三丰看着人工湖里被风吹化的冰说,这次我高数我一定要考90分,我说,好,我考分。我们哈哈大笑,引得那些才起床出来晨读或谈恋爱的同学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们。不过我们的目标几近实现,三丰得了60分和90分差不多,我得了85分和也不远。   刚下课那会,学校里人头攒动,走路的、跑步的、沉默的、哈哈大笑的、低头看地的、仰头看天的、成群结队的、形影单只的、骑自行车的、手牵手横在路中间的、在人群中打嘣的,稍一眨眼就碰到人,稍不留神就撞到车。三丰形象地比喻:妈的,我在这里摆个地摊要饭,每人给我一分钱我就发财了。   回到宿舍,我把李高数留的作业做了,三丰也做了。做完之后,刚好十一点,我就邀着三丰、小敖、小龙一起去吃饭,吴用和小可没回来,可能响应上头号召去教室上自习了。   下午同样是头两节有课,《大学化学》,上课的中年女老师,看上去资历比较深,因为我经常看到她开着小车在校园里晃悠。我们这个专业划分在公共管理科学下,不知道为什么要学这无聊的化学。我问老师,我们学化学干什么?老师说,数学是海洋,化学就是航空母舰,我们一定要好好学。我一想,也是,美国就是有了那几艘航空母舰才不可一世,有事没事成天开来开去吓唬未成年儿童。我又问,那物理是什么?她说物理是潜水艇。二战的时候,德国纳粹就是靠着潜水艇的保护才把欧洲大陆搞得不可开交,怀了大孕。后来上《物理》的时候,我问物理老师说,化学老师说数学是海洋,化学是航空母舰,你觉得物理是什么?物理老师气愤得说:物理是地球。   赵化学自我介绍完之后说:“这个世界上有三大规律,其中一个就是熵值最大化规律。熵是代表混乱混合程度的一个值,熵值从小到大是一个自发自动的过程,而从大到小则需要人为控制,需要能量。”赵化学说完,低头翻书,问我们:“明白没有?”   教室里有的人无反应,有的人摇头。   赵化学又说:“我打个大家好理解的、但不太恰当的比喻。我们常说,学好一年,学坏一天。这不是说学好比学坏难,而是我们与坏分开比与好融合难……大家明白了吧?”她的这个比喻和她说的一样,十分不恰当。   下面有少许人说明白了,我没说。说明白的人十有###是为了在赵化学面前混个脸熟,并不是真的明白了,因为我知道,大家在高中学会的是接受,而不是思考。   赵化学满意地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了写板书。写完板书,面朝我们说:“大家四年之后,会有不同的结果,有些人努力与坏分开了,有些人则没有。”   下课我像上午一样回宿舍做了作业,然后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只有我和小龙,其他人都做各自的事去了。   吃完晚饭之后,我做了些琐碎的事,之后就不知道干什么好。我问小龙,晚上干什么呀?小龙正看着一本《辽宁青年》,说学习呀。我没好气地说,学习你看《辽宁青年》?老土不老土。这时学生会查宿舍的来了,说宿舍不准待人,都得去教室上自习。我说,刚好我找不到事情做,去上自习得了。   我和小龙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一个宽敞明亮、人不多、气味不难闻的教室。大学里的教室是我最不愿意待的地方。走进教室,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抖着身子听摇滚的、有拿着手机玩游戏的、有低着头亲亲我我切切私语的、有满身臭汗蒙头大睡的,甚至有一次一对情侣在我面前毛手毛脚全当我不存在,弄得我几阵冲动。我拍拍他们的肩膀说,你们玩什么游戏呢?带我一起玩吧!有时候我很想不通,这些人听摇滚玩游戏谈恋爱睡大觉干坏事怎么都在教室进行呢?食堂里也可以呀,玩完了就吃饭,吃完了就玩。   不过这还不是我讨厌教室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里面的空气。十几个小伙子大姑娘挤在一个房间里呼吸,那空气能好吗?而且新陈代谢都还挺旺盛。要是赶上有人打了篮球没洗澡就跑到教室上自习,或者那个教室在厕所旁边,那就更惨了。冬天上课的时候,我都会坐在窗户旁边不顾群众的反对,开着窗户独自吹风,要不这样,上课我准睡觉。   我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书再东张西望一下,再看一眼书再东张西望一下。我发现来上自习的女生都很丑,来上自习的男生都很土。我发现课桌里都是垃圾,不是塑料袋就是废纸片。我发现课桌上和墙壁上都是字,不是公式定义就是打油诗。当时我心头一热,心想这些孩子学习真认真,方法特独特。把公式定义抄在桌子上,每次坐在这里都可以记忆一次,每次坐在这里都可以学习一次,真是学习于无形,记忆于无意啊。   我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准备把先前带来做预备的《高等数学》温习一下学过的部分预习一下即将学的部分。当我把课本从课桌里拿出来的同时,一股白色液体顺着《高数》走过的轨迹流出来,滴到我的腿上。我弯着腰朝课桌里看了一眼,原来有人早餐没吃完丢在课桌里,拿出《高数》时不小心把袋子碰倒了,牛奶从包装袋里涓涓流出来了。   我去厕所随便洗了一下,拿着湿漉漉的课本回宿舍了。小龙问我干什么去,我说喝奶去。   回到宿舍,发现三丰躺在床上望着上面的床板。我看了一下闹钟,八点五十,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干嘛。   我问三丰:“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你干什么去了?”三丰还躺在那里。   “和小龙一起去上自习了,有个家伙把没喝完的牛奶丢在桌肚子里,弄了我一身!”我从三丰旁边走过去,看见他手枕着头,一动不动。   我把换下的裤子泡在脸盆里,然后坐到三丰床上。   “咋了?数星星呢?”我问,三丰没回我。   我找了一本杂志,回到自己床上,脱衣服躺下看杂志。三丰还是没说话,我又问:“你晚上干什么去了?丢钱了还是遇到狐狸精了?”   过了好一会,三丰坐起来,说:“上自习去了!”我正想问他和谁一起上的自习,三丰又说:“不知道美美怎么了,晚上我说去看电影,她非要去上自习,可上了不到十分钟,她又说有事要先回去。”三丰又躺下,说:“我一个人上了一会自习,觉得没意思,就回来。”   我笑笑:“她亲戚来了吧?”   三丰又坐起来:“什么亲戚?你见到没有?”   “靠,我说大姨妈呀,每个月的那几天,晕。”   三丰再一次躺下:“哦,不知道,不过她好象对我很冷淡。”   “哎呀,月经来了心情不好呗,就像更年期一样。”   “不知道。”   我看了一会杂志,看见三丰还躺在床上冥思苦想,我说:“明天我帮你问问善柔。”   “你现在就问吧。”三丰爬起来,拨好了电话卡之后把电话递给我。我睡在门边,离电话不远。   我说了声:“靠,你不至于吧。”然后拨通了善柔宿舍的电话。   “你找谁?”   “善柔在吗?”   “善柔,电话。”   “喂,善柔吗?我是连润猴!”我问。   “润猴啊,有事吗?”   “呵呵,没事,怎么没和小山在一起啊?”   “我们上自习刚回来呀,他回他学校了。”善柔掩不住的喜悦。   “哦,对了,你们宿舍的美美在吗?”   “不在,我听她说和三丰一起上自习去了。”   “哦,她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呀,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她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这个不知道,好象没有吧,刚开学哪有什么心情不好!”   “哦,没事了。寒假过得怎么样?”   “还好。”   “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我笑着说。   “刚请的耶!”   “哈哈哈哈,开玩笑呢!”我顿顿又说:“王昭娣呢?”   “她不在,想追她呀!”   “哪里,她还没给我签名呢!呵哈!”   “呵呵,没什么事了吧?”   “没了,拜拜!”   “拜拜!”   我把电话塞给三丰,说:“行了吧,我说没事吧,肯定是那个原因!”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刚看见杂志上有卫生巾的广告,故意联想给他的。   第二天上英语的时候,刘英语说:“去年课程紧张,四级的问题只是随便提一提,这学期大家就要参加四级考试了,我们也刚开过会,这件事要提到日程上来。”随后,刘英语又说了许多严重的话,听得我感觉好象斯大林在红场阅兵,我们马上就要上战场去送死了。   当然,刘英语还是抽空每节课讲两个笑话,乐得我们屁颠屁颠地。第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刘英语在黑板上写下:“IBM=InternationalBigMouth”。刘英语说:“国际大嘴!”刘英语笑呵呵地,下课铃响了。   第二节课下课铃响之后,刘英语又补充说:四级大家一定要重视,多阅读多背单词。   晚上我觉得没什么事做,等会儿那些查宿舍的人又要来,刚好三丰也在,我问三丰有事没,没事出去买本单词书。我刚一开门,那些查宿舍的人正举着手准备敲门。这些人也真是,非得把所有人搞成一样的,控制欲特强,极喜欢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也不知道谁想出的查宿舍这一招,用毛主席的话说就是没个性!   我和三丰逛了好几个书店,发现这些书店虽然有大有小有豪华有普通有热闹有平淡,但摆设和书都差不多,一半是英语类书籍,另一半是计算机类书籍,好象除了英语和计算机这地球上就没其它的书可卖了。   本来,我想随便买本单词书就行了,但书店里的单词书琳琅满目、种类繁多、千奇百怪、多种多样。这些书内容差别不大,基本上都是用中国的思维来解释外国颠倒语序,好象“一猪生九崽,九崽九个样”。达尔文这人也真是厉害,能总结出进化论,不知道这些书哪个能经受得住竞争的考验。我看了一下印数,大部分都是0-1000,少数是1000-10000,哎,竞争压力大啊。   那些书有厚有薄,有大有小,有长条形的,也有方块形的。书名也是极具震撼力,不吓死你不罢休,而且还能接力,比如:五星、星火、火炬、矩阵、阵地、地球。我心想,它怎么不叫阵亡、王八蛋呢?   我和三丰都看累了。我也是充分体会到了佛经上说的:人的痛苦莫过于愿望太多和选择太多。丰富是好事,但选择太多也是让人无可适从,痛苦不堪。难怪那些搞咨询的吃香得不得了,一不咨询就上当受骗,一不咨询就成了二百五。现在即使咨询了没准也会成为二百五,搞咨询的也是琳琅满目,让人无从选择啊。   最后我选了本自称是开放型发散记忆法的书。我特喜欢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海天阔地地胡思乱想,一会是两千多年前的太监赵高,一会是现在的土匪拉姆斯菲尔德,想得真过瘾,就像旧社会抽鸦片的人一样。有一次,高中的化学老师骂我,你他妈有神经病。   所以我看到“发散”、“开放”就特亲切,刚好价格也不贵,就买下了。三丰买了本你痒瞌睡仔英国历史,带磁带的,我的那个不带磁带。   回去我认真阅读了一下前言、序、说明和范例,觉得太好了,特适合我。不过拿在手上掂了掂,看看侧面,觉得有点厚,不适合随身携带,于是我把它撕成了三等份,这样就方便多了。当时我对这个想法和做法特冲动,对自己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妈的,原来我这么聪明。三丰也夸我说你中心和孩子就是鬼点子多。不过最后,就只有第一份被蹂躏得不象样,后两份好象没再动过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六、熵值最大化(2) 2002年3月8日,星期五,晴,不冷不热。   这天是伟大的妇女节。小从刚出生的女婴,老到垂死的阿婆,都喜气洋洋、精神焕发。他们一起走到大街上,等着行人给她们行尊敬庄严隆重热切的注目礼。每年的这天,我都会想到两个“六&#8226;一”儿童节不会想到的问题,为什么从三八妇女节提炼出来的“三八”,却是骂人的话呢?   当我早上上课之前在宿舍问起的时候,批评声像长江里的江水般迎面扑来。有的说你他妈有神经病呀,有的说你###呀,有的说你大清早的脑子里给人灌了屎呀,有的说你想变性呀?我就像被江青手下的红卫兵拉到菜市口迎着人们的口水批斗一样,衰到了极点。当时吴用正在卫生间尿尿。   吴用出来,拉好裤子前门,对着他的床说:“中国人最喜欢意淫,喜欢强奸一些词来代表另一些意思,就像同志,还有农民、小姐,本来是一个正常中性的词,最后变成了反义词了。三八就是这样。”去年有一次室撮的时候,我对着服务员喊,小姐,来个什么什么,那个服务员怒气冲冲地把那个什么什么端过来往桌子上一丢,说,你妈才是小姐。把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小姐就是指代妓女的别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想,我妈那么老了,应该叫老太太才对。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喊别人小姐了,怕引来杀身之祸,血光之灾。   那天学校的广播里说:“今天是三八妇女节,祝全校的广大妇女同胞节日快乐,家庭和美!”早上上课的时候,我对班上的龙妹妹说:“广播里说,祝你节日快乐,家庭和美。”龙妹妹温柔地说:“谢谢!”然后我接着又说:“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组建家庭?”   当我对不同的龙妹妹说,她们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有的横眉冷对,这种可能情窦未开:有的脸色微红,这种也许情窦才开:有的则平静地说,你行吗?这种恐怕是什么都开过了,再来就是第二春了。于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我们男同胞选女朋友的时候,到底选哪一种呢?   上午上完课回到宿舍,小龙把书往桌子上一丢,说:“喔,放假了!”学校发的学年日历上注释:“‘三八’妇女节,女同志放假半日”,但我见到的却是该上课的上课,该教书的教书,没见她们放假。倒是我们放了半天假,因为下午没课。   下午,小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标标致致,他的皮鞋像天牛虫的翅膀一样乌黑赤亮,他还站在床边给他的头发喷了几下咖喱水,当时我正躺着床上,咖喱水的气味搞得我鼻子冲动了好几阵。小可问我们:明天中午在哪吃饭呀?小敖说,老地方!小可又整整头发,,出去了。但没过一会他有回来了,急急地问:哪个老地方?吴用没好气地望着小可,回答说:外面!   去年年底我们最后一次室撮的时候,发现以前经常去的学校里的小馆子里的没有下水口的里面堆满大便的厕所离厨房只有两米远。当时小龙内急,询问馆子里的人厕所在哪。   那个还###逼地带小龙去上厕所。结果,小龙厕所没上成,捂着嘴就往外跑。小龙问我们吃没吃,我们说才上的菜,还没吃。小龙说那赶紧走。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小龙那事态极其严重的样子,也没有多问,趁着里面的人不注意,没付钱全溜了出来。   出来之后,我们问小龙,怎么回事?小龙一五一十地绘声绘色地对我们说了,他还用了些比喻和形容词。他说:“那些黄灿灿的屎,堆得跟小山似的;两边踏脚用的红砖上,爬满了细嫩白皙、蠕动着的蛆;那里面让人晕倒窒息的气味,就像浓度为百分之百的硫化氢的气味。”我们的胃里立即一阵涌动,很想把以前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我们出去吃吧!等我先上一下厕所!”小龙说。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我们放聪明了。在点菜的时候,我假装内急,问服务员厕所在哪里。在去厕所的路上,我还瞟了一眼厨房,觉得还可以。那个厕所虽也不是很正常,但下水口还是有的,离厨房也较远。   小可走了之后,三丰也准备带着玫瑰去给美美过节,我问三丰,今天晚上你也不回来了?三丰说,不知道,反正明天我肯定和你们一起去吃饭。三丰走了之后,我问吴用,吴用,你下午还去上自习去吗?吴用把书一丢,妈的,不去了!我又问小敖,小敖也说,靠,不去了!   于是,为了庆祝“三八”妇女节,我们四个人都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地主,中间顺捎吃了顿加急工作餐,贫农把地主也是狠很批斗了七十六回。   晚上,三丰回来了,没有笑容也没有愤怒,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澎湃。他那时就像大海,平静的海面下面到处暗流涌动。当时我以为是因为美美没有同意三丰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她的要求,所以三丰觉得没脸回来见各位兄弟,怕我们嘲笑才装出冷漠的样子。就像我把我的照片贴上钱都没人要一样,哪敢对别人说。   小可没有回来,我们也没问三丰怎么回来了,等地主斗累了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小可刚进门的时候,电话响了。小可随手吵起电话:“怎么啦?我不是说了,今天中午宿舍室撮嘛。”小可似乎极不耐烦。   “你是李可吧?我是王昭娣呀!”   “啊,哦,你好你好。”小可像那些警察拦了别人的车之后,发现车上坐的是局长一样变换着态度和语气,“我还以为又是我那个老乡拉我去请他吃饭呢!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你们在干嘛呢?”那边的王昭娣既表现出悠然典雅,又能感觉到她的热情奔放。   “哦,你不是找我的啊,他们都在,,你找谁呢?”   “不是的呀,就是找你的呀!”听了她的话,就像古书上形容的,五脏六腑像被熨斗烫过的一般,服服帖帖。不过我是站在小可背后偷听的。   “宿舍等会一起去吃饭,室撮。”小可觉得不太妥,又补充说:“我们宿舍六个人一起!”   “那我能不能去呀?”   小可捂住电话,搞得跟内部会议似的,轻声问我们,大家都点头。   “怎么了,还要商量呀!”王昭娣笑着说。   “啊?不是,小龙来拿我的剃须刀,我正在给他找呢。”小可看见小龙正在刮胡子,随机应变道。小可还故意把抽屉弄得轰咚轰咚响。   “那我能不能来呀?”   “当然没问题了,十一点的时候你在学校正门外等我们。”   “好,拜拜。”   没想到王昭娣还挺准时,我们到学校正门的时候,她已经在那等了。   这次王昭娣没有了上次的火辣性感。没有了眼影,没有了口红,没有了丝袜裙子,没有了显眼的高跟鞋。替而代之的是玲珑的毛衣,娇小的牛仔裤,嫩嫩的平底波鞋。清纯中透着一种冲动,当然冲动的是别人,比如我们六个人。   我们坐定,点好菜。   王昭娣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呀,上次善柔只介绍了我,没介绍你们呢。你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还不太认识!”   小敖说:“我叫敖辉,李敖的敖,光辉岁月的辉。”   吴用说:“我叫雷田,山东人士。”   “那他们怎么叫你无用呀?”王昭娣问。   “外号而已。”吴用说。   “那也不能说别人没用呀!”   我坐在王昭娣旁边,闻到她身上传出的阵阵淡香。我心里暗笑,也不知道她故意说的,还是真的不知道,我说:“那是反话,吴用可是我们宿舍的活图书馆,我们有什么不知道的都问他。”   “哦!我知道了,那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呀!”王昭娣对吴用说。   “你呢?”王昭娣看着小龙。   小龙愣一愣,脸微红地说:“尹小龙,府尹的尹,李小龙那个小龙。”   三丰看看轮到他了,慢慢地说:“我叫张三饭,跟张三丰差一个字,吃饭的饭。”   “呵呵,怎么叫三饭呀?”   我见三丰没有回答的意思,替他说:“他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每天要吃三顿饭。”这时,服务员把啤酒拿来了,小可给每人拿了一瓶。美人面前,我们要视酒如尿(sui),视醉如归。   小可说:“我姓李,木子李。”   “我知道你呀!”听到这话,我嫉妒得要死,相信其他人也是这样。   王昭娣举起杯子,接受我给她倒酒。“我们宿舍的美美经常提到你。你现在在办乐队,是吧?”我给王昭娣倒酒的时候,她居然甩头跟小可说话。   “对呀,你怎么知道?”小可看看三丰,问王昭娣。我也注意了一下三丰,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经常看到你帖的那个招人的东西呀,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鼓手呀?”   “好啊?”小可举起酒杯说:“我们六个人敬王昭君妹妹一杯!”   王昭娣小家碧玉地嘧了一下,放下酒杯说:“我可说真的,他的技术绝对没问题,自己也有鼓,还是名牌的!”   小可惊喜地问:“我们正缺一个鼓手,他叫什么名字?”   “贾梦仁,过两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那我先谢谢你了,我敬你!”小可一咕咚把杯中刚倒满的啤酒全部喝光,喝完对着王昭娣照了一下杯子。   王昭娣二话没说,把杯中的啤酒喝个干净,还把杯子倒过来抖抖。   “好,爽快!润猴。”小可示意我给王昭娣倒酒。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不舍得说呀!”我顿感一股压力,觉得这个女孩不好惹,也许她之前早就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不然上次李可没自我介绍,她怎么会知道李可?光知道名字不一定对得起号呀?而且小龙上次自我介绍了,这次她却假装不知道。   “连润猴。”   “连润猴?”   “连接的连,湿润的润,猴年的猴。”吴用替我答,同时举杯敬王昭娣。王昭娣嘧了一下。   “这怎么行,刚才李可的你全喝了,我的你才沾一下嘴唇,不能太厚此薄彼吧,人民群众都看着呢!”   王昭娣呵呵笑,说:“我真的不能喝了,刚才喝的那杯,现在已经起作用了。”   吴用把杯子递到小可面前,晃晃说:“小可,你看怎么办?”   小可会意,无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回去鄙视你呗!哈呵。”   “好了好了,你们别演戏了,我喝还不行吗?”王昭娣一饮而尽。   “就是嘛,古人说‘不患贫而患不均’喝少点没有关系,但要平均啊!”我心里暗笑,这女孩也真厉害,想一个人挑战我们六个。   “你怎么叫连润猴呀?”在我给王昭娣倒酒的时候,她问。   “这名字是算命的取的。算命的说我有王侯之相,哈呵。”   “那为什么叫润猴呢?”这人紧追不舍。   “哎呀,他缺水,所以叫润;瘦的像猴,所以叫猴呗。”小敖举杯敬王昭娣:“我不能喝酒,喝半杯,你也喝半杯。”   “你们都欺负我一个人呀,你们之间不喝!”王昭娣嗔怒道。但还是一口气喝了一整杯,好像鄙视小敖的感觉。小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也把剩下的酒喝了下去。就像电视演的,就是死,我也要完成任务。   “其实,润是家谱上的辈分,不过不是润字。示旁乃,是个生僻字。”我用手在桌上写给他们看。“读reng,只有像《康熙字典》这样的大字典才查得到,福气的意思。”我夹了口菜,接着说。:“我们那方言run和reng读起来差不多。小学的时候,那个老师后两个字都不会写,看我又干又瘦,刚好又是闰年出生的,就给我写成润猴了,妈的,有福气的王侯变成湿润的猴子了!”   大家都笑,王昭娣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叫王昭娣,日召昭,女弟娣。呵呵。”   妈的,这娘们,非要我说,说了又耻笑我,日召怎么不说应召呢,我恶毒的想。我举起杯子站起来,说:“他们都和你喝过了,我也不能落后,现在我敬你一杯,刚才光顾说话了,不是你夸我,我都忘了敬你酒了!来。谢谢你夸我,从小到大很少人夸我的。”   小可和吴用他们在那怂恿,我一饮而尽,王昭娣虽不情愿,但也把酒喝光,这娘们也真厉害,喝了四大杯酒,面不改色。   “你们专业都学什么呀?”   这下问住我们了。虽然我们专业名字挺大,叫土地资源管理,但《培养计划》上面写的那些课程千奇百怪,零星错乱,好象一个大杂烩。什么土地、建筑、金融、管理、测量、房地产、数据库、城市规划、采矿沉陷,一样来一点,明摆着要把我们培养成全才。有一门专业基础课叫《工程数学》,个学分,最后不及格补考的时候,我发现土木工程的《工程数学》才个学分,真是没天理。   “专业课说了你也不懂。我们毕业了,大就是管地的土地爷,小就是挖地盖房子的。将来你要是给你的宠物盖房子,我们帮你,一条龙服务。”我这么回答她。不过有一次《高数》课中间休息的时候,一女生也问“二班美女”同样的问题。“二班美女”却是这样回答的:我们这个专业就是什么都学一点,什么都会一点。那个女生来了一句:那不是很没个性?   “是吗?那到时候,你们别忘了我呀!”   “哪能呢,把梁咏淇忘记了,把李若彤忘记了,也不会忘记你,来我再敬你一杯”吴用抬出两大玉女,乐得王昭娣屁颠屁颠地,满脸通红的把杯中的酒全部喝光了   “那你们平常不上课的时候去上自习吗?”女人问题真多。   吴用给自己倒满酒,说:“上,一点意思都没有。搞不清那些无聊的课用来干嘛的。不想上了。”   “李可,你呢?”   “我不上,搞乐队呢!”   我说:“去年上,今年不上了。”说完,我看看大家,觉得大家不太满意,于是又说:“教室就是农场,里面全是动物。”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用眼睛盯着三丰,用脚踢踢小可。小可会意,碰碰三丰说:“三丰、小龙我们都和美女喝过了,你们不能在友人面前落后呀!”   三丰站起来,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我敬你!”   王昭娣怔了一下,一话没说,把酒喝尽。我在她旁边累得半死,不停的开酒,不停的倒酒。   最后,王昭娣一点事都没有,我们六个除了小可好点,其他人都晕乎昏乎的。我差点就用头去撞天花板上的吊灯了。   吃完,小可付了钱之后,和王昭娣去找那个鼓手贾梦仁,我们几个慢慢回宿舍了。吴用说,这娘们真厉害,一个至少喝我们四个。    七、塑胶花儿谢(1) 我被一阵尿意急醒。迅速跑到卫生间哗啦哗啦地把身体里这些多余的水分全部注射到了下水道之后,我倍感轻松,心想还好在膀胱变成子宫之前把这事给办了,不然,以后就没法见人了,不过革_命的本钱恐怕又少了一点。厕所壁上那些黄色污垢被冲掉了一大片。   三丰他们四个人在双升,这些娃没有我这个地主开展不了革_命工作。我说:“要不要我带你们斗地主?”吴用说:“得了吧你,就你那样还想当黄世仁?再练两年才勉强够格当穆仁智。”我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了那个店了啊,我难得下来视察一次。”三丰把牌一丢:“你俩咬什么呀?吃饭了。”在去食堂的路上,我觉得很郁闷:我他妈这在干什么呀?吃完了睡一觉再吃饭,难道我的青春就是为了吃饭?我觉得十分对不起吃掉的那些饭,但为了赚回花掉的那部分革_命本钱,我还是吃了不少,因为我知道,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晚上又是一阵空虚。别人都说,无聊透顶呀!但我觉得这个词已经不适合我了,因为我头上的毛在根根脱落,无聊把我的头发挤出了头皮。   于是,我决定去上网。我问,谁去上网?吴用说,我去上自习。小敖说,我打电话。小龙说,人要学习。三丰说,我陪你去吧!   上网,其实就是把一种无聊强加到另一种无聊上去,把空虚寄托到虚空上去。如同我们捐钱给菩萨塑造金身,请菩萨保佑我们财源滚滚一样。   QQ上有好多人,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干嘛。突然有个陌生人请求加我为好友,我看了看,好像是个女的,名字叫清荷妹妹,我想这名字这么雅,想必人也不会太俗。清荷妹妹发来信息问:你要QQ吗?我不知道她是啥意思,回她说:干什么?清荷妹妹又说:很便宜的,七位QQ才十元钱!当时我巨郁闷,六位QQ我有十几个,要你那七位QQ干什么,倒贴十块我都不要。我没理她,过一会她又发来消息说:要不要!!!我想说,去你妈的,老子六位QQ一大打,你要肯陪我上床,我施舍一个给你。   但我没这么说,我说:你的QQ哪来的?她说:盗来的呀!我又问:怎么盗来的?她说:我是王八网管呀!   这时,三丰问我:“你还有QQ没?”我说:“一大堆呢!”三丰又说:“给我一个,有个网友找我要QQ!”我说:“你不知道自己申请,我的可都是极品。”“申请不到呀,关闭了,听说还要收费,以后不交钱,我们的QQ没准就用不了了,你留那干嘛呀!”   我在个人信息里随便挑了个号码给三丰。那些号码是我高中时,一时兴奋申请的,没想到现在还挺吃香。没过一会,三丰在那一脸无辜地说,不行呀,密码错误。我说,怎么可能呢?   当初,我申请这些号码的时候,用的密码全都一样,怎么可能有错。我把那些号码全都发给三丰,自己和一个聊得来的网友聊天。那个网友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呀,他们怎么才刚认识就把恋爱谈得那么亲密呀!这个女网友是我高中认识的,还寄过照片,春招刚进大学。我说,你有我呀。那边发来一大串问号。我又说,你就说我男朋友在某某大学,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小猫小狗算什么呀,我不稀罕。那边发来一串感叹号。   三丰气急败坏地说,一个都不行,你的这些号多长时间没用了?我想了想,大概一年多了吧。“三个月不用就收回去了!”三丰说。也不知道谁最先用三个月作为期限,搞得现在什么东西期限都是三个月,QQ三个月不用,收回去;Email三个月不用,冻结;手机号三个月不用,卖给别人;甚至有些银行拿了人民的钱,也准备搞三个月不用,冻结。肯定有人在想,怎么不规定夫妻三个月不做爱,自动离婚呢?这个“三”也不知道依据什么,也许来自中国的一句古话:老子数三声,一、二、三……   我自己也试了几个,发现真的不行。我又打开QQ网站申请,点了十几次都说申请人数太多,请稍候。三丰说,别试了,不行,别人都试了一天了。我查看一下申请说明,说如果在线申请不了,请打声讯台申请或购买QQ卡。风雨欲来风满楼,欲踩狗屎有兆头。看样子真的要收费了。   我对三丰耸耸肩,表示无法帮助他。三丰也理解,对那边说:你自己搞QQ吧!   随后,我看了一下的邮箱,发现高中暗恋的女生给我回信了。她说:人生就象一场戏,我们都要去努力;不怕痛,不怕苦,困难都会被征服。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星期天的早上,正当我和七仙女的姐姐唱《天仙配》,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把我吵醒。那边吴用正躺在床上看书,说:小猴,接电话。我说,你怎么不接,你要接了,我也不会被吵醒,七仙女姐姐正等着我呢。吴用又说,谁叫你睡电话旁边,小可没回来,不你接谁接。我真后悔当初选了这个铺,以后再有机会,我一定选厕所旁边的,上厕所方便,还不用接电话。   我哆哆嗦嗦地拿起听筒,就像许多年前董存瑞拿炸_药包一样。   “喂,谁呀?”   “李可在吗?”   “大清早的你犯病呀,我不在了,谁接你电话,你谁呀?”我的气不打一处来,连屁眼都张开了准备吸气。   “李可回到宿舍了吗?”是个温柔的女声,感觉还挺熟。   “啊?哦!他还没回来!”然后就挂了。   我回到床上,准备睡觉再和七仙女姐姐一续前缘,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当时我在想,快点睡着吧,不和七仙女姐姐约会,和王母娘娘约会也可以呀,不如这漫长的上午,我该怎么度过?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最后在做总结的时候,我发现我把我大学时光的五分之二强献给了,我那肮脏、臭气熏天、活像个垃圾厂的床。   我无聊地问吴用:“看什么书呢?”吴用说:“心理学的。”我又说,你心理有病啊。吴用没理我。然后,三丰走过来,看看闹钟说:八点了,小猴,上午爬山去不去?我诧异,说,你个王八蛋,都搞定了,还要我去当电灯泡。三丰过了好一会,才接着说。我一个人去!去不去!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三丰这两天魂不守体的,而且也没出去鬼混,成天都呆在宿舍里,在去爬山路上的公交车上,也没说一句话。   爬山的时候,三丰前面跑,我在后面跟,累得我肺都吐出来了。最后跑到山顶的时候,三丰大喊了一声,吓得旁边的老爷爷老太太一怔,然后摇摇头。我弯着腰在那努力呼吸,等好了些,我大骂,你他妈有神经病呀。三丰哈哈大笑。   我们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三丰问:“人的外表美重要,还是内心美重要?”   我说:“外表丑陋而内心美的人,就像臭豆腐,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外表美而内心丑陋的人,就像房地产开发商开发的房子,大家都抢着要”。   三丰哈哈笑:“那两样都美和两样都丑的人呢?”   “内心和外在都美的人,就像钻石,外表眩目,里面通透,所有人都想要;内心和外在都丑陋的人,就像粪坑里的大粪,外表恶心,里面肮脏,所有人都不想要。”我胡吹了一通,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说这些,十有###有什么事。   我伸伸腰,站起来。三丰说:我和美美分手了!   当时我正在做扩胸运动,眼睛浏览着祖国看不太清楚的大好河山,肺呼吸着祖国充满灰尘和怪味的空气。听到三丰的话,我的手停在了胸前,我像电视上那些练功的人在敛气,又像一个盲人不知道前方为何物,在摸索。我看了一眼三丰,没有说话。三丰的样子很自然,我的手恢复了机械运动的样子。   也许,我的脑子里还闪过了一丝快感,只不过我没有发现它而已。所有人都有心灾落祸的的心理,包括毛主席,因为他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不把别人斗痛苦了,怎么会其乐无穷呢?   我坐下来,拍拍三丰,说:“无所谓的,你总算还成功了一下,我连手都没牵。就当去年刚来的时候一样。”   下山吃过饭后,我们去玩了一下午电脑游戏,在游戏里尽情发挥着指挥才能,发泄着控制欲,我们一次次消灭敌人,一次次战胜电脑,也一点点被电脑控制。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七、塑胶花儿谢(2)   回宿舍发现李可在打扫卫生。李可从去年半夜敲门进来到现在,总共扫过不上五次地,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一个人干起来了。   李可见我进来,一把抓住我,吓得我手上刚买的勺子叮当掉到地上。“早上是不是你接的电话?”我愣愣地看着他,说是啊。三丰他们过来把李可拉开,李可没有纠缠,坐到他的床上。   “咋了?哦,早上你女朋友问你回宿舍没!”   “你他妈不能聪明点,随机应变找个借口?”   原来,李可昨天和王昭娣见过鼓手贾梦仁之后,经不住诱惑,和王昭娣鬼混去了。为了骗他女朋友,李可说的是室撮的时候,有人喝多了,正在医院输液,得去陪着。他女朋友也是深明大义,说你去吧,我没事,还问李可在哪个医院。李可随便胡租了一个他知道的小医院,心想她不至于会去查吧。可他女朋友心肠特好,思前想后,觉得应该去医院看看,再说和我们五也不太熟,想借机认识一下,也可以在我们面前表现一下,帮李可与我们搞好关系。   李可女朋友还特地买了一些水果,打扮了一下。可去到李可说的那个医院才发现下午五点就关门了。其实在大城市,那个医院也就是个诊所,再大点就是门诊部。那时候不象现在,手机丢在大街上都没人捡。那时候一个现在卖一百块都没人要的彩屏至少得二千多,电视上还经常报道大学生租手机找工作。所以,晚上李可女朋友打电话来的时候,吴用他们无法将最新的消息传递给李可,总不至于把学校周边的房子都找一遍。最关键的是昨晚我和三丰去上网去了,不知道李可女朋友昨晚打了好几次电话来。最后,李可女朋友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看见李可和另一个女的在一起吃啃的鸡,还说那女的大冷天穿得很露,两个人之间很亲热。不过我估计,说看见李可和王昭娣吃啃的鸡倒是真的,后面则全是胡扯。那些女生看见李可女朋友的男朋友李可帅气、浪漫、有音乐才华,嫉妒得要死,差点脱裤子勾引李可来破坏他们,这次找到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于是添油加醋在李可女朋友面前鼓动了一番,所以李可女朋友今天大清早打电话过来查问一下。我想在她打电话来之前,还是没有完全相信那些喜欢背后中伤者的话,因为早上我接电话的时候,他还很平静,而且选的是早上七点多,并没有半夜或凌晨打电话来。如果早上打电话来的时候,李可回来了,就算李可和王昭娣的事到处传,她也会当作没发生。   可问题是,小可和王昭娣吃过午饭才回来。上午小可女朋友打了十几个电话过来,弄得吴用和小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但无计可施。小龙早上去找他在同城上学的老同学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哪知道你是跟王昭娣在一起呀,我还以为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   “那你也不能直说啊,随便找个借口不就得了。”看样子后果很严重。李可站起来又坐下去,来了一句:“你他妈的白痴!”   “你不了解早上的情况,我迷迷糊糊……她问我:李可回到宿舍了吗,我还以为你们刚分手……”   李可似乎消了点气,吴用过来说:“小猴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你女朋友这么问,明摆着要弄清楚,就算小猴早上骗了她,她也会知道的,消消气。”说完,吴用拍拍小可的肩膀。   我拿起电话,想打电话给她编个故事解释。“反正没有亲眼看见”我说,本来我想用捉奸在床或当场发现这个词,又觉得不妥。“别打了!”吴用说的。   小可女朋友不知道哪里打听到了王昭娣的电话,打电话过来问,王昭娣不明就里和盘托出了。这是王昭娣接完小可女朋友的电话,随后打电话来说的,王昭娣还说小可女朋友第一句话说的是:你是李可女朋友吧!   三丰见大家都平静了,对小可说:“算了,不就是个女的了吗。”   随后,李可象样地痛苦了几天,有潇洒地搞他的乐队去了。这个孩子还没有完全从高中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来,把一些仇恨或惋惜变成了游戏人间。我觉得特对不起他。   有一天,单独找王昭娣了解了情况之后,我约小可女朋友出来谈了谈。我说:“这其实只是个误会,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王昭娣?比香港的输棋还性感,比死去的梦露还尤物,那天她帮小可介绍了一个鼓手,就是小可乐队里的那个,小可很兴奋。我说得口水沫横飞,说到王昭娣的时候,我特地表现出男人那种猥琐、淫秽的样子,好表明任何男人都难以拒绝王昭娣投怀送抱的诱惑。我又接着说,小可之前并不是非常重视你们这段感情,他在高中的时候……   我又把小可高中的事情夸大了好几倍,说小可多么可怜,你的出现其实就是他的救星,但之前小可是把你当作小龙女的替身了。我决定冒险一把,死马当活马医一回。   “但小可说你现在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完全占据了小龙女的位置,只是他还没有从那件事中把自己释放出来,所以知道那天他才意识到。”我又抬出前天打篮球不小心碰出的淤血,说:“小可打的,现在还没好。”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结说:“过去只是过去,不能代表将来。你原谅他一回,我保证他不会再犯生活作风错误,不然我十倍还给他。”说完我恶狠狠地指着我脸上的紫块。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又是一个星期六,室撮的日子,我还睡在床上。   “王昭娣是什么人呀?”我躺在床上问。   “她,女人呗。”小可正在练习吉他,“说好听点的,就是交际花,说中性点的,就是物质女孩,说不好听的,就是妓女。”   自从那件事之后,小可一直在搞乐队,准备五一的时候演出。   “小可,你演出的时候,我上台献花给你,嗯,再拿个本子让你签名。”   “算了吧,别人还以为你同性恋呢。得找一个美女送,知道吗!”三丰说。   “靠,昨天史泰龙还打电话来求我爱她呢,切。”我笑骂三丰。   这时,吴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吴用自从上次和王昭娣一起吃饭表示郁闷之后,就改变了计划,把对课本深度上的学习变成了对其它知识广度上的学习,经常上图书馆博览群书。   “妈的,谁的臭袜子!”吴用一进门就破口大骂。其实那是在当时,过了一年之后,脸盆里因泡衣服时间太长留下的污垢怎么也擦不掉,臭袜子更是到处都是。偶尔大家兴趣来了,打扫卫生,床底下卫生间脸盆架上扫出山堆似的袜子。后来,还经常把穿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袜子放在暖气片上烘,准备第二天再穿。   “我的,我的。”小可急忙把他的袜子丢到卫生间,放点洗衣粉泡了起来。   “我怎么没闻到?”我准备起床,但又不想起床。   “你鼻子适应了呗。”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把屁放!”小龙风风火火地撞了进来。小龙经常放屁,还把那些歌曲改编改编,里面加个屁字。比如: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把臭屁放得响当当。我就经常提醒小龙,你应该去看看医生。小龙说,屁,乃人生之气,岂有不放之理?   小龙还自己写词,自己谱曲了一首歌。“我放了…一个屁……飘到…意大利……意大利的国王……觉得很满意……他说我的屁…真的很希奇……以后可要多努力……”小龙每次放屁的时候都会唱起,不过一般只唱到“国王”为止,因为唱到“国王”,他的屁就放完了。   “我靠,小猴,你还在睡觉!”小龙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异常兴奋,问他是不是可以涅盘不用打扫卫生了,他说不可能。“我可是社会主义新青年,有理想、有文化、有秩序,决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去。”   “傻孩子,你老爸老妈要不琐碎点,能有你吗?”吴用作势摸小龙的头。   “那你大清早的干嘛去了,别告诉我们书中自有颜如玉啊。”我准备起来,但还是不想起来。   “背英语去了。”   “哦,到资本主义国家胡搞去了。”吴用哈哈大笑说。   我让小可把我上次在图书馆借的书拿给我。通过大一第一学期那个幽雅幽默的计算机老师的培养,我对计算机产生了一点浓厚的兴趣,刚好寻不到更有兴趣的事情做,所以我就到图书馆借了几本做网页的书。   其实,大一第二学期我还是比较充实的,只是越来越邋遢,越来越懒惰。我认真学习,还经常去人工湖背英语,但第二天老是记不起头一天觉得很熟永远也忘不了的那些单词,所以,我手上拿的一直是“发散”的第一份。也经常锻炼身体,以前除了乒乓球,我不会其他的运动方式,但大一的时候,小敖他们带着我经常去打篮球。那时候我们是最快乐的,打完篮球六个人一齐在篮球场上做俯卧撑。   我把书翻了翻,觉得纸上谈兵,虚空无边,不实习不行。强迫自己随便看了一会,我说:“小敖怎么打了一上午电话了”我把书一丢,又说:“我终于理解了,爱情是昂贵的。”   小敖高中有个女朋友,不过那个女孩对书本知识不是非常敏感,按现在那些明星经常讲的,就是不太感冒。结果,小敖考上大学了,她却没有。小敖经常打电话去鼓励她,让她好好复读,说只要上了分数线就能进我们学校,到时候就可以比翼双飞了。小敖经常夸大其词,努力幻想并描述美好未来。这时候是高考前夕,几百万人都在冲刺,看谁能坚持到终点并活下来,小敖的任务也重了许多,当时我真怕他幻想过多,神经出现问题。   小敖学习非常认真,而且成绩也很好,几乎每天早上都起来背英语,典型的前途一片光明,虽然个头不高,但篮球打得呱呱叫、嘭嘭响。在学习之余,他还抽空准备创立一个文学社。可是招新的告示贴出去没几天,学校里产业和经济管理处把他叫去调查了好几天,最后告诉他,不能随便结社。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几个人心冷了半截,本来心想,那些文学女青年是逃不过我们的魔掌了,可世事难料啊。小敖把那几个准备加入文学社的热血青年叫到一起,跟他们说,干你娘的散伙。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敖拿着电话推门进来了。看看我,愕然道:“小猴,你还没起来呀,太阳都下山啦!”小敖拿起闹钟看了看,又说:“妈的,十一点了,靠”   五一的时候,学校把部分课程拉到了后面的星期六和星期天,给我们来了一个九天长假。   在放假之前,辅导员说:“明天就要放假了,你们准备做什么?对,我们要学习,要背四级,不能老谈恋爱。你还去上网?还去QQ?老土,286,不流行啦,你看那QQ上没一个人说话。所以五一长假这几天,你们要背四级,过了四级你天天Q都行。”   可阳光明媚,青草依依,我们这些人在干什么?许多路近的同学回家呆去了,许多有创意的家伙出去览阅五岳去了,许多无聊的孩子钻进网吧上网不出来了,许多痛苦的青年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干什么了,许多淫邪不怀好意的娃在校园或外面乱搞去了,剩下的几个在人工湖畔四周张望一下回到宿舍再也不出来了。 七、塑胶花儿谢(3) 小可他们乐队准备五一那天在学校北广场搞演出,我们都严阵以待,准备冲赴前线,给小可捧场,我还关照小山善柔他们多找些人来。   “我要去黄山玩啊!”小龙一脸无辜地说。   “和谁去啊,老同学,旧情人?小龙,深藏不露啊!”小敖一脸笑容。   “没关系,正事要紧。”小可准备打电话给他们那鼓手贾梦仁,“那你得告诉我和谁去吧。”   小龙脸红红,像个西红柿。“联谊宿舍的王昭娣,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去随便玩玩,你们怎么啦?”   “小龙,什么时候去呀?吴用先打破沉默。   “明天晚上的车。”   “小龙,你知道李可为什么和女朋友分手吗?”吴用望着小龙说:“就是因为上次吃过饭李可和王昭娣在一起的事被小可女朋友知道了。”   “小龙,王昭娣就是个物质女孩,你怎么看上她了,”小可说着又去拨电话去了,“上次你不知道吗?”小可回头又问。   “就是一起去黄山玩玩,她不去我也要去的。”小龙分辨说,但声音明显情绪化。   第二天中午,星期六,大家都在宿舍准备去室撮。突然电话响了。“喂,我是王昭娣呀,小龙在吗?”不等我说话,那边又说:“帮我告诉他一下,我把车票弄丢了,我不去了。刚好我有个老乡约我回家,我准备回家。”我说:“哦,他……”“他在吗?”“在啊,你自己跟他说吧”   “不了,我还有急事,老乡在下面等我呢,帮我说声对不起好吗,谢谢了。”电话挂了。   我们宿舍的电话外音很大,宿舍不吵闹的时候,一般都能听见电话里的声音。   “刚好看我演出,要是我出名了。我给你们在Fans里面一人挑十个美女,哈哈!”李可说。   “我靠,太多了,五个就行了,一天一个,星期六星期天放假。”我大笑说。大家都笑。   就这么小龙在大学里第一场恋爱匆匆结束了。   小可的乐队大获成功,那天我们在北广场挤得大汗淋淋,我的鞋子都被人踩坏了。三丰的脚还被一个小白脸不小心狠狠地踩了一下,不是善柔从中劝解,我们把那小子扁成近视,反正他们外文学院的男生少得可怜,小龙有是窝了一肚子火蓄势待发。   第二天,李可请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小山和善柔也在。   吃饭的时候,我问起王昭娣的事,善柔说她和她男朋友去黄山玩去了,当时我们惊讶不已,又问她男朋友是谁,善柔说,她男朋友从这一直排能排到学校大门口,谁知道是谁,我们宿舍的美美都被她带坏了。   回到宿舍,小龙气得不行,宿舍的墙都差点被他打坏,隔壁的同学来问好几次怎么回事,要不是王昭娣不在,小龙肯定把他们揍得半死,说不定闹出人命。   不过后来,大概大二下或大三上学期的时候,我不太记得了,反正王昭娣被学校开除了。被开除的原因我们不知道,连同宿舍的善柔都不知道。传说的有三个版本:一说她卖淫被公安机关当场抓获,移交到学校之后,学校毫不留情的把她开除了;另一说她考试不及格太多,无法再留校学习,还说她跪在校长面前哭诉说,她家人口多、底子薄、任务重,她要经常出去打工,所以才耽误了学习,请校长开恩,并保证以后会调整好工作和学习的关系,发誓不会再有不及格;还有一说,说她参与了犯罪活动,虽没有证据抓她,但学校还是在她被警察送回来之后,依据《学生手则》把她开除了。   其实,学校里每年都有人被开除,而且因为扩招,人数年年增加。但王昭娣的事却被传的翻天覆地、沸沸扬扬,连我们宿舍角落里臭袜子上的细菌都知道了。有人差点给她写传记、拍电影、摄写真。这说明她在学校惹的人太多,留的芳香太多。关于她被开除的传言其实还有很多,有的甚至说她和校长有一腿,事情被校长夫人知道后,校长没办法忍痛才把她开除。当然,这些传言根本就站不住脚,只是那些人意淫而已。   小可在五一那天首演获得巨大成功之后,决定把乐队推向一个新的高峰。可正当小可准备带领乐队坚决性地蒸蒸日上,甚至幻想哪天能到北京把那个杨过整爬下的时候,事情出现了一点变化。小可乐队里的鼓手,也就是王昭娣介绍的那个贾梦仁,突然宣布脱离小可的乐队,自己组建一个乐队。   贾梦仁跟小可是这样说的,说得非常有文学化,极富感染力,就像江青演讲: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他的梦想,每个人都有他的追求,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每个人都有他的位置。同样,我也有我的梦想,我也有我的追求,我也有我是宿命,我也有我的位置。人生几何,来去匆匆,大江东去,奔流不息。我要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把无限的音乐发扬光大,耀武扬威。所以,我决定自己创办一个乐队,去实现我的梦想,去达到我的追求,去完成我的宿命,去寻找我的位置。请你原谅我的自作主张,请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请你原谅我的作威作福。请你多保重。”   贾梦仁说完这些主要由排比组成的中间还夹杂着几个错误用词的话后,骑着他的二四型女式Phoenix单车,一溜烟的跑了。   当时,我们正在下课回宿舍的路上。小可被贾梦仁说得一怔怔地,小龙还抬头望望天,说:“这大晴天的,不会说变就变吧。”   但是,事情很快就被证实了,贾梦仁把他的鼓也搬走了。还在校园里到处贴告示招新,说“土地”乐队鼓手将组建“天空”乐队,还把五一那天的演出大吹了一通,好象那天演出就他一个人在台上表演一样。小可气得坐在床上喘粗气,“妈的,我给他做嫁衣裳了!”   不过,毛主席说得好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一叶障目的。学校BBS上的时尚和音乐版,硝烟弥漫,战火连天,有许多关心“土地”乐队的人大放豪言。用尽了中国先辈创造的丰富词汇,用尽了新新人类创造的一鸣语法,来极力贬低“天空”乐队,有的甚至对贾梦仁进行了适当的人格侮辱。这些人民群众从根本上挽回了“土地”乐队的声誉,小可也是喜笑颜开。当然,这些人民群众中也有我和三丰以及我和三丰在BBS上认识的网友。   在战斗打响一个星期之后,也就是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小可在BBS上和学校各大张贴栏贴出了“安民告示”,以博爱的口吻结束了战斗。小可的告示是这样说的:   致各位广大的关心“土地”乐队的朋友:   正如本乐队前任鼓手贾梦仁所说的,每个人都有他的梦想,每个人都有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权利。同样,我也有清楚地解释本乐队前任鼓手突然离开本乐队创立“天空”乐队这件事的权利,这也是我的义务,我有必要也有责任向大家展示这件事的全部经过。   五一节本乐队首场演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那次成功来源于整个乐队的努力,而不是来源于某一个人比如我或者贾梦仁的个人魅力。所以,在这里,我要向贾梦仁同学表示最真挚的感谢,没有他出色的技艺和表演,那次演出也不会如此成功,“土地”乐队也不会有如此的成就。但是,我要说明的是,贾梦仁同学在“天空”乐队招新告示上说的,那次成功是“由于本人出色的表演”,是非常错误的说法。“土地”乐队是有组织的有机整体,任何一个出色的成员都不能代表整个乐队的实力。在此,我要澄清一下,“土地”乐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而解散,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去而失去光彩。   BBS上有很多关心“土地”乐队的网友,给“土地”乐队提供了巨大的支持,请允许我代表整个乐队给那些关心和支持“土地”乐队的同学表示最真诚的感谢。并希望大家不要再谈论此事,更不要对“天空”乐队和贾梦仁本人进行人身攻击。因为每个人都有他的梦想,每个人都有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权利。   “土地”乐队祝大家,学习进步,身体健康,天天快乐。并祝“天空”乐队越来越好!   PS:招鼓手。联系电话:3893460。联系人:李可。   2002年5月21日   小可把这份跟阶级斗争大字报似的告示贴出去之后,贾梦仁马上就贴出了新的招新告示。这次没有上次嚣张,只是说“天空”乐队招吉他手、键盘手。看样子,“天空”乐队道途坎坷,因为搞了十几天,贾梦仁一个人都没招到。   小可的柔化策略产生了巨大的反应,有好多个鼓手毛遂自荐,宿舍的电话老是占线,小敖抱怨他女朋友电话打不进来。可是那些人空有一番热情,技术却不怎么过关。小可叹息道:“还是贾梦仁好!”我劝小可退而求其次,小可坚持不肯,说不能比贾梦仁在的时候差。   六一儿童节那天,我们都在开玩笑要不要叔叔买糖给你吃,小可回来说,糖已经买好了,谁要吃谁自己拿,我们都摸小可的头说,这孩子真乖,叔叔没疼错你。接着小可又说他找到一个更好的鼓手,比贾梦仁好很多。大伙都替小可高兴,三丰说都怪我没有音乐才华,不然我做鼓手。我说,三丰你挑担子还差不多。吴用又问那个鼓手是谁。   小可看了看三丰说:“是美美的老乡,美美介绍的。”搞了半天这家伙在探三丰的意思。   三丰也明白,说:“看着我干什么,都说我做不了鼓手了。我和美美分手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深仇大恨,我也不至于怪她老乡吧。”   那个新鼓手确实不同凡响,他后来加入了专业乐队,听说在北京的二里屯一带非常红火。小可高兴得不行,又把我们请到“金筷子”好好撮了一顿。我说,三丰,你他妈就是当宰相的料。   “土地”乐队在六月份趁着周末,以给中国足球队加油为名,也搞了几场演出,不过没有五一那场火,因为大家都在复印店里复印笔记,准备迎接期末考试。   暑假里,我们根据教学计划,在学校里搞实习,主要是野外测量,总之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月。我还剔了个光头,剃头的师傅说我额头上有很多死皮,像个婴儿。在实习之余,我经常拿着镊子对着镜子撕头上那些死皮,感觉特过瘾,但怎么撕都撕不完。   大概实习的第三个星期的星期天吧,善柔请我们吃饭,小山也在。   我看见小山,觉得很诧异,我说:“你不是回去了吗?你他妈骗我,幸好我没给你买车票。”   “什么呀,我回去又来了,哎呀!在家没意思,我家里就我和我二叔,成天钓鱼,池塘里的鱼都被我钓光了。”   我揪揪他说:“得了吧,你。”   实习的时候,我们宿舍六个人分在了不同的三个组。小可和我们都不是一个组。吃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到了,惟独小可姗姗来迟。当时,我们都在讨论,说这家伙是不是又和谁搞上了,或者被哪个FANS劫色了。   小可确实和人搞上了,不过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美美。   正当我们等得不耐烦,商量着要不要先吃上的时候,小可牵着美美的手,款款地走进来。   桌上所有的人都很诧异,真想不到和小可搞上的人居然是美美。三丰的脸铁青,我也很不爽。说实在的,我不太喜欢美美。不过三丰为了维护当代大学生的形象,为了给“六贤工作室”保持面子,没有发火。但那顿饭吃得非常沉闷、不爽。善柔和小山几次想挑起大家的情绪都没有成功,最终郁郁散伙。   “你们干什么呀?人家好心请我们吃饭,你们不给别人好脸色,有什么话回来说不可以吗?三丰,还有你,上次说的,你不介意,这次吃饭你一句话不说,你把人家甩了,我要都不行吗?操”   “操你娘的狗屁!”三丰骂道。   三丰是个脾气极好的人。从没有和别人发过火,但这次三丰异常的愤怒,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小可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三丰平静下来了,把我和美美分手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三月八号那天下午,三丰像和美美约好的那样,在烈士纪念处门口等美美。可是等了将近四个小时,等到黄昏纪念处关门的时候,美美都没有出现。三丰还心想,也许美美有事才没来,又没办法联系到她。等三丰一个人孤零零地拿着玫瑰从纪念处坐车回来的时候,三丰看见美美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在学校门口。三丰走上前和美美打招呼,可没等三丰说话,美美就主动介绍三丰给那个男生,说这是联谊宿舍的张三饭,那个男生听到三丰的名字笑弯了腰。美美又介绍那个男生说,这是他男朋友,体育学院的。   三丰意识到自己被甩了,但做了短暂的调整之后,三丰毅然接受了事实,我想当时的三丰是极度痛苦的,被甩了不算还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三丰准备把玫瑰送给美美,和她说再见。那玫瑰是我和三丰一起去买的,挑了几个小时,那个店员都被我们挑得受不了了。   可美美接过玫瑰,看都没看,顺手把玫瑰递给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就当着三丰的面,把玫瑰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美美还说了一句让三丰永远都忘不了的话。“我们要去吃饭了,你还有事吗?”   “我就是个要饭的。”三丰说。   这件事非常地出乎我们的意料,没想到美美是这样的人。“操,看她那小白脸蛋,长头发,一副乖巧的样子,原来这么恶心!”我说。我看小可无所动的样子,又说:“小可,下一个没准轮到你了。”   小可拿起电话,我们以为他会打电话给美美,可那边传来的是美美的老乡,那个鼓手的声音。小可约他来宿舍谈谈心。本来,我和三丰除了轮做数据处理之外,晚上都是去上网的,但这天没去。   小可问那个鼓手怎么会加入“土地”乐队,那个鼓手说他以前经常在外面赶场,耽搁了学习,所以准备在学校搞个乐队玩玩不再去外面了。“刚好美美又介绍你的乐队,我也知道一点你和贾梦仁的事,所以二话没说我就来了。”那个鼓手说:“那个贾梦仁就是个SB,我经常看见他和王昭娣一起去我待的那个酒吧。”   “你认识王昭娣吗?”小可问。   “当然认识了,你也认识?”那个鼓手一脸坏笑。   “我们联谊宿舍的。你和美美很熟吗?”   “老乡会上认识的,挺厉害的一个小姑娘,老爸好象还是个当官的。听说和王昭娣是一个宿舍,是吧?她偶尔也和王昭娣去我待的那个酒吧。”   从此以后,小可就和美美散了。小可说,这谈不上分手,还没正式拉手呢。“可惜啊!”我时常说。   后来,重庆美美和贾梦仁好上了,而且好的时间还很长,一直好到2004年情人节,我大三上学期的时候。有一天上《法律基础》,老师说同城一所学校里,有一对恋人因情人节礼物的原因而大打出手,结果男的被判刑,女的进医院。老师说这件事的时候,教室里笑声一片。   随后有一次,我碰到善柔和小山,自从“非典”之后,小山和善柔关系淡了好多,已经很少能看见他们在一起了。以前他们经常请我吃饭,所以那次我请了他们,顺便撮合撮合。吃饭的时候,我问小山这事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小山说,狗屁,你们学校的,你问善柔就知道了。善柔说,女的是美美,男的是贾梦仁。   原来,美美因向贾梦仁索要的礼物没有得手,决定和贾梦仁分手。可贾梦仁死活不同意,还在美美身上杀了几刀,差点要了美美的命。其实,贾梦仁只是用削铅笔的小刀在美美身上划了几下,美美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就出来上课了。“本来学校不想把事情闹大,说开除贾梦仁就算了,可美美就是不同意,说不报告公安局,她就起诉学校。”善柔说。毕业前夕,我们宿舍剩下的五个和她们宿舍剩下的五人一起吃离别饭的时候,我发现美美的脸更加的光滑、白皙。显然,贾梦仁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她,否则她那如花似玉的脸上,早就伤痕累累了。   最后,贾梦仁因故意伤人罪被判刑两年,就算在狱中好好表现,也要呆一年半。总之,他把他剩下的美好大学生活献给监狱了。就这样,一个极富音乐才华的鼓手,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一个有着美好未来的年轻人,一个###点钟的太阳,把前途和希望断送在自己削铅笔的小刀上,提前下山了。   “都是王昭娣把美美带坏了,美美爸、妈都是高级干部,怎么对那几千块钱的项链感兴趣。”     八、在边缘挣扎(1) 每当报纸上给那些腐败的领导增加知名度的时候,我们都黯然神伤,多么好的人民干部就这样堕落了。有时候,趁着哪个高级干部比较红火的时候,我们会在宿舍茶话会上谈起腐败这个问题。“所谓‘前世之事,后世之师’,讨论讨论会给我们将来当官提供点参考”,这是某一次茶话会上一位很可能会成为贪官的同学说的,事隔太久,忘了是谁说的了。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把他们的权力分散一下就好了!”这是吴用说的。先前我对吴用非常佩服,有什么问题我都会问他,而且他从来也不辱我的期望,但这次他说的那些话让我很伤心。   “有个鸟用,权力分散了就成了扯皮,我们院才千来个人,学生会里部长级干部上百个,有什么用?”三丰说道。   “到目前为止,这是最好的办法,总不至于寄托在他们高尚的情操上吧!”吴用说。   我听他们争了半天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有点不爽。于是我放了一个厥词“最好的办法就是取消行贿罪,只要取消行贿罪,他们那些人还敢受贿吗?想死,一分钱都不敢要。”我的厥词一出,大家哑口无言。   理想主义者一定会受打击,空想主义者一定不会成功,这是历史告诉我们的,而在大二的开始,我们充分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基本含义。   大二刚开始的时候,学校要评奖学金。但是我们宿舍除了吴用拿了一个“学习优秀奖”之外,一个奖都没拿到。这事让我们很气愤,一致决定要“参政”,不然利益得不到保障,没有权力就没有发言权。   学校在每年的“五一”前后会举办学生会运动,学院也会在其他时间举办一次,所以差不多每年会有十五个运动会,我也有十五个星期的周末睡不好觉,因为运动会场离我们宿舍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每当这些周末的早上,我都会被激昂的音乐吵醒。   这种声音就像微波炉里的微波一样,直透我的心脏。最可恶的是那些主持人说话老学着港台女艳星,嗲嗲地,每当这时我的枕头上都会湿了一大片,每次听到“加油耶”,我的口水就不由自主地主动加速流出来。我在这种比“大慈大悲咒”厉害N倍的声音下,痛苦的度过了六十个周末。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参加运动会的,在参加运动会之前,院里和班里都会进行一些简单的选拔。三丰和小龙就被选拔过一次。   2006年四月份初,班干部说,学校里要举行全校学生运动会,如果有人要参加的话,先到班干部处报名。我们几个人回去一商量,觉得应该响应上面号召,积极参与各项活动。于是想了半天,决定派小龙和三丰去参加100米田径,因为他俩跑得挺快,而我们四个则不太适合“跳、跑、投”等体育竞技,打打扑克还可以。在选拔之前,小龙和三丰还特地每天晚上在操场跑上十圈。   可是,三丰和小龙却没有被选拔上。选拔的时候,我陪他俩去的。我们班上一个在学生会混得很不错的班干也在场,我心想,有她在,小龙和三丰还能不过吗?可世事难料,第一次测试,三丰跑了16秒,小龙15秒。本来只有一次机会,但通过那个班干从中擀揎,体育部那个帅小伙又给三丰和小龙测试了一回,这次他俩都快了一秒。最后,那个班干不好意思地说,不到12秒不让参加的呀,名额有限。然后那个班干又说了许多抱歉的话,好象这全是他的错一样,说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三丰还说了十几个“是我们实力不济”。   运动会那天,我们都到操场上去观赛,不去的说是要记过。观赛的时候,那个男主持人老说“春天到了,春意正浓”,说得我想起了高中《生物》课本上的话:春天到了,鸡的生殖腺也发达了。   比赛的时候,那个给三丰测试的体育部帅小伙在跑100米,他的速度绝对不会比蜗牛快;那个给三丰测试的班干在竞走,我真不敢相信一个只有一米五个头,屁股像石磙样的人可以参加5000米竞走,她那屁股扇起的风我在看台上都能感觉到;还有一个瘦得和我差不多的小子在跑3000米,我想我去跑不会比他慢。我们当场就很气愤,小可书,这样都行,那我2004年参加奥运会准包揽所有金牌。不过,因为奖品很差劲,我们也没太在意,心想,那个破证书又不能吃。   但是,我们的不在意在评奖学金的时候,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搞的,综合加分都达到了20分。有的参加什么吹萧比赛得了三等奖加3分,有的参加什么乱弹琴比赛得了三等奖加3分,有的参加运动会得了八等奖加3分。吴用幸好过了英语四级加了4分,否则,我们宿舍真的是全军覆没。   有了这些事之后,我们决定当干部,用古代汉语讲,就是阴谋夺权。吴用在班上竞选了个什么委员,我和三丰、小龙因为在班上不是很熟,只好先到学生会当部员,准备镀一学期金再竞选干部,小可本来就是文艺部干部,而小敖则毫无兴趣。不过,我和三丰、小龙当了一学期优秀部员之后,就没有再按原计划竞选干部了。   我和三丰加入了科技部,那种只有高级人才才加入的部门。加入科技部的第一天,那个体重超过80公斤的矮部长给下面部员开会。他说,欢迎大家加入科技部,大家就是明日科技之星,我就是星星队长。那个胖子说话的时候老喘粗气,肚子把讲台顶得一晃一晃。部长讲完了,下面的人就一个个自我介绍,有个家伙居然说,“我是男的”。   我说我对网络有点了解,做网页很在行。那个部长立马两眼放光,灵巧地挪动身子过来问我可是真的。然后,我就帮部里做了一件事,也是唯一的一件事——给部里做了一个网页,因为这件事,我得到了优秀部员的光荣称号。   但那个科技部整个学期只做了一件有点事情的事情,就是主持科技文化节中的FLASH大赛,那次我也提交了作品,还得了奖。大赛的过程中,我负责收集周边宿舍楼同学的作品。我拿着那些作品的时候,心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如果这些作品不小心丢了怎么办?我想部分人民公仆也会经常出现这种念头。当然,那只是念头而已,我没有那么做。   虽然我没有对别人做这种事,但有人对我做了。我们班的班长,也就是那个斗地主被我斗得气急败坏的贾任,在交《读书修身》课唯一的一次也是当作考试的作业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那份落下来了。结果我的成绩是60分,其他人都是85分以上。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作业做的真的不好,但有一次我在他宿舍玩耍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我的作业。不过,那时候贾任混得也和我差不多了。   从大二开始,我总觉得自己是个捧场的,书好听点的就是个绿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吸毒的人对海洛因的需求一样,甚至在毕业前,我把它喊出了口。“对,我他妈就是个捧场的,要是没有我们这些###来捧场,你什么都不是,连到大街上捡垃圾都捡不到。”我恶狠狠地说。   2002年世界杯的时候,中国队让人沮丧,01年出线的那种感觉荡然无存。我还指着电视机破口大骂,他妈的打扑克应该找我嘛,跑那么远去给别人捧场,神经病。我这话是说当时的中国队,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学四年里我也是个捧场的。别人拿奖学金,我看着;别人当干部,指挥别人,我看着;别人谈了几百次恋爱,而我一次都没有;别人前途一片光明,而我找不着北。   2002年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们知道了CET-4的成绩,宿舍里小龙、吴用、小敖通过了,而我、小可、三丰则需要再努力。也不知道考试那天我少吃了什么,考了个分,回来后我把改试卷老师的祖宗三十八代全骂了一遍。三年后,我们三个人四级还是没过,看到别人在食堂门口贴AFour纸寻枪手,我们也心动了,但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小敖虽然通过了英语四级,但另一件事还是让他闷闷不乐,那就是他远在家乡的女朋友高考又失利。小敖暑假实习过后,坐了二天二夜的火车回去安慰他女朋友,然后又坐二天二夜的火车回学校。我看过他女朋友的照片,实在不敢恭维小敖的审美观点,就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得有点基础才行。可那胖圆的脸蛋,平板的酥胸,水桶样的腰,还有五短身材,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别人也联想不到西施,就算是东施也不会。   小敖从家乡回学校后一直不爽,干什么老出岔,上课总走神。有一次他洗衣服的时候,搞得卫生间水满金山,地上的袜子全冲到厕所里把小水道给堵了,害我们花了二十块请人来疏通。我们真担心这小子会一时想不开,去追寻马克思。   大二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商量着要不要去泰山玩,那么近不屈会留下终生遗憾,刚好吴用也有路子不用交门票。最后大家一致通过,决定趁着十一长假的时候去。可快要去买车票的时候,小敖说他不去了,让我们去。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他想赶什么。我笑着说,小敖,你怎么突然拖起集体的后腿来着?吴用也说,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的年轻一代,要朝气蓬勃,充满活力,你不能和社会主义背道而驰啊。小可也说,小敖你咋地了?犯病啊,让你去爬泰山,又不是去跳泰山。   但我们说了半天,小敖还是神伤地说,你们去吧。   三丰忍不住了,大骂,你干什么呀,不屑和我们一起去玩呀,一个女人而已,有这么严重吗?三丰意识到这么说不妥,接着又说,你女朋友不是还在复读吗,这次肯定行,不行就把她接到这里来,我们六个人一起辅导她。你要是再老这么窝着,会窝出病的,和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看看祖国的丰富河山,等看完了泰山,我们去看黄山。我去买票啊。   小敖眼里似乎擒着泪水,一把拉住三丰,说,我说真的,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你们去,我正好给你们看宿舍,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你们的计划。   小龙听小敖怎么说,急了,说,哎呀,不去了,烦死人。   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许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爬泰山,从大一开始我们就计划,谁知道大学四年一次都没去过。这也是我大学里最感觉遗憾的事,除了用世事难料这个词,我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来形容。   十一那几天,我们过得很不痛快,大家也不怎么说话,好象陌生人一样。我和三丰更是把时间全花在网吧里,每天上网超过十二个小时。小可则出去搞乐队,吴用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每天赖在床上看,小敖一天到晚睡觉,或者打电话,小龙唱着他改编的歌曲唱进唱去,只不过唱的歌变成了“我要陪你一起去放屁。”也不知道改自哪首歌。   十一过后,辅导员在年级大会上说到了小敖,说敖辉是一个有理想的青年,一个很坚强的学生。   开完年级大会,我们几个慢慢地走回了宿舍,那条我们走过了几千遍的路,好象一个无尽头的欲望,吞噬着我们。回到宿舍,我们筋疲力尽,都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我的床板都被小可看穿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敖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提前毕业了,呵呵。”   “和大家在一起,我很开心,谢谢大家不歧视我个子矮。”   “我们永远都是兄弟,永远都是好朋友。”   ……   “什么时候走,手续都办好了吗?”   “再想想,何必呢?”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再回去能考上次那么好吗?”   “小敖,别回去了,我帮你介绍十个女朋友!”   ……   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八、在边缘挣扎(2) 2002年10月10日,星期四,晴。   那天上午,我们五个人帮小敖提着行李,离开了学校。学校里那条跑步都需要十分钟的主道,在我们沉重的脚步下,转眼就走完了。   小敖说,大家都保重,以后会见面的。   我们在人潮汹涌的站台上,努力挥着手,骗自己说,以后会见面的。   站台上的人散去了,我们五个人还站在那里,看着飞速驶去的火车。   小龙突然说,我们还没合影呢。   我们五个人都在送给小敖的离别礼物上写了一句话,我在写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后,在床上再也找不到人问几点了。   雨田是这样写的:士不分,君不离,东风吹忆马蹄急;说感情,谈情义,天下无人与君媲;执君手,莫泪啼,思君时节望天西;踏故土,游故地,六贤兄弟在等你。   小龙是这样写的:金钱诚可贵,放屁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二者皆可抛。   三丰是这样写的:我再也碰不见床那边的脑袋了,但它在我的回忆中;我再也听不见床那边的幽默了,但它在我的脑海中;我再也看不见床那边的你了,但他在我的心中。   我则是这样写的:花心大萝卜,天天吃伟哥;一天不吃心发慌,三天不吃喊他娘。绝世痴情种,世世都相同;一世蝴蝶边鸳鸯,三世情星河边镶。   小可是这样写的:睡在对面的兄弟,请你不要哭泣,未来多么美丽,我们一起努力;睡在对面的兄弟,请你不要回忆,前面荒芜土地,我们一起珍惜;睡在对面的兄弟,请你不要放弃,明天万里大堤,我们一起筑起。   小敖走了,一个热血青年,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痴情的汉子,带着他的行李去寻找爱情去了,“我们一起祝福他吧!”   小敖走了之后,我们宿舍的关系淡了好多,也不室撮了。我和三丰更是把时间大把大把地送给了电脑,逐渐和集体脱离了关系。吴用则老忙着他的广度学习,小龙成天都风风火火不知道在干什么,而小可一天到晚弹吉他,老有女生打电话给他。准备阴谋夺权的计划也被我放在了脑后,怎么找都是个突出的后脑勺。逃课也多了起来,稍有点郁闷就不想上课。   2002年12月22日,星期天,冬至,农历11月19。这天是我老爸生日。   21号,考完四级之后,我和三丰照例是上了一天网。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些在网吧里转来转去的人,心里特别爽。“老子就是不下机,看把你们急死。”这是我当时的思想活动之一,三丰甚至在吃晚饭的时候,在电脑前贴了个纸条:挂机,请勿动!我想当时,我们肯定是疯了!   吃过晚饭后,我和三丰一起在地摊上各买了双内裤,其实三丰并不是特别需要买新内裤,只是看我买了,他不能落后,“再说,内裤多了,洗内裤的次数就少了,可以大量节约时间。”至于节约出来的时间用来干嘛,三丰没说。而我买内裤,则是出于强烈的必需,因为还没进大学之前在学校门口的地摊上买的红内裤已经破烂不堪,宿舍的兄弟老笑我拉屎都不用脱内裤。   我把新买的内裤往收银台上一丢,就好象旧社会劳动人民拿内裤到当铺当掉那样。一脸稚气的收银员满脸通红地看着我,好象我那内裤是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一样。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票子,丢给那个收银员,说:“2163,冲十块。”说完,我拿着我的内裤朝里面走去,留下那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给我行注目礼。2163是我在大学里的住宿编号,也是我在那家叫做九州网吧的网吧里的会员号。三丰是2159。   三丰已经玩上了,我在网吧里转了一圈,没有一台空机器。每当站在别人身后的时候,那些人都会朝我瞄一眼,那眼神好象在说,等着吧。我无奈地走到三丰旁边,看着他玩,也顺便瞅瞅别人在玩什么。   “叫你别下机,等会吧。”三丰对我说,但他说的时候,眼睛是盯着显示器的。   我像抗战时侦察鬼子一样,不停地扫视着网吧,只要有人下机,我就立马冲上去,决不迟疑。在我侦察期间,网吧里过滤了N波人,前一波人见网吧里没机器出去了,下一波人又进来。也有些像我一样幻想着很快会有人下机的人,在网吧等了起来,但最终还是跺一跺脚,恨恨而去。   大概在我这样侦察了一个或者二个小时之后,三丰背后那台电脑也就是我身后那台电脑上的女同志下机了。在其他如狼似虎的待机者抢到那台机器之前,我扑了上去,吓得那个冬天穿超短裙的女同志娇媚地“哎呀”了一声,但她的那声“哎呀”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电脑前的人照样关注地看着屏幕,只有收银台那边几个无聊的人投来了把戏样的目光。   之所以用到“女同志”这个词,是因为我不知道“女生,女孩,女人,妇女,小姐”这五个词哪个词更适合那个冬天超短裙。在学校里,我也经常看到她,有一次在新老校区的班车上,我还看到她坐在一个帅男腿上,当时我正站在她旁边,车子每颠簸一下,我的心就紧缩一下,小腹也感受着阵阵波动。听二班的同学讲,她还和二班那个留级的男同志有几手。   我在电脑前坐了下来,回想着刚才从冬天超短裙那里瞥见的网址。刚才超短裙学习生理卫生的时候不小心被我看到了,也许就是因为我老盯着她的屏幕看,才促使她下机的。超短裙走后,我的脑子里老闪着那几个新鲜生动的镜头。   还好,我的记忆力不是很坏,试了几次之后,电脑终于满足了我学习的欲望。那几个东洋武士在努力表演,把生理卫生表现得淋漓尽致;那几个女主角也是极其配合,叫卖声此起彼伏,扣人心弦,恰倒好处,让人冲动一波接一波。看过这些教育片之后,我觉得我的视界开阔了许多,也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渺小——原来这里面内容这么丰富。如果片中的主演来中国,我一定赠他一句话:看君表演一小时,胜我苦读十年书。也顺便问问,女主角叫卖的时候,怎么有的喊“一个、一个”而有的却喊“一打、一打”呢?   我大约学习了一个半小时的生理卫生,当然,这中间大部分时间,都是盯着某一个好看的画面等待缓冲。学习了一个半小时之后,我觉得我不能再学习了,再学也是枉然,学多了消化不了。于是,我登上了我那个的email,发现高中暗恋的女生主动给我发了封邮件,我激动不已,急忙点开。原来是群发的一个贺卡,贺卡上说,祝你圣诞元旦一起乐。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可乐的,我就把信件直接转发回去了。   就在电脑告诉我,发送成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前天姐夫打电话给我,说星期天是老爸生日,让我务必要在上午十点之前打个电话回去,我看了一下电脑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我对三丰说:“该回去了。“   “不通宵吗?明天又不上课。”回头三丰失望地看着我。迷上网游之前,我们只会在星期五、星期六的时候上通宵网。   “明天我还有事。”   “才十点半,来盘红色警戒!”   我和三丰有激战了一盘游戏。在游戏里,我们恣意妄为,俨然一个巴顿。   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但楼上还是灯火辉煌,远处的女生宿舍楼同样也是叫声震天,也不知道她们在干嘛。   我从楼道门缝里钻了进去。大一的时候,这个门总是关得很紧,而大二以后,则是用链条锁上的,中间留了很大的缝隙,只要不是明显的胖子,都可轻松而入,反正我们宿舍的六个人都能通过。   “小敖,几点了?”小敖的书桌就在我的脑袋那边,以前我经常躺在床上怎么问他。   “八点一十”,我迷迷糊糊地听到这话,觉得不太对劲,扭头向那边看去,吴用正在台灯下看他的什么书,小龙正在旋着笔记英语单词。   我又躺回原来的那种姿势,说:“小敖,十点的时候叫我。”然后我又睡着了,进入了梦乡。   冬天迷你裙向我这边招手,我看看旁边,没有其他人。我跑过去,发现她在脱衣服,我愣了一下,心想,刚才上网的时候才和她有一面之缘,怎么马上就投怀送抱了?冬天迷你裙还在脱,脱了一件又一件,真不敢想象,她那裙子下面有那么多件衣服。终于,脱到最后一件了,迷你裙放慢了速度,内裤的边缘在慢慢下滑。但在最关键的时候,也就是快要看到黑色物体的时候,一只巨大的巴掌向我打来。   “小猴,你刚才一脸淫笑的,梦到什么?”吴用在我床边问我。   “既然知道我正在做好事,就不应该打搅我嘛,刚转入正轨,就被你打醒了。”   “十点了!”   我扭头看看吴用,发现小敖的床是空的。我手指着小敖的床说:“咦……哦……”。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会想起小敖,也不知道他在高中还习惯不习惯,早上五点要不要起床跑到教室;每天晚上睡觉,我都会想起小敖,也不知道他睡没睡,要不要每天熬到十二点。   我起床洗涑好,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父啊,我是润猴啊。”   “哦,润猴啊,你么样晓得今天打电话回来咋?”老爸似乎有点兴奋。   我的心里一阵难过,如果不是姐夫打电话来提醒我,我决不会想起今天要打电话回去。“姐他们都回去了吗?”   “嗯,都回来了,小矮子也来了,今天放假。”接着,电话那边传来了小孩的声音:“舅喂!”   没过一会,老爸就催我把电话挂了。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三丰回来了,这小子上网已经上了二十四个小时。三丰说,等会一快去吃饭啊,好久没一起吃饭了。紧接着三丰的话,小龙突然说:“报告……我要放屁。”然后,一个特大的屁响当当地放了出来。    九、网游路漫漫 22号下午,我从吴用那里拿了一本他在学校图书馆借的牛津词典来看。吴用那里有12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其中的六本是用的图书证借的,幸好借书的时候不用给钱,否则我会心痛死。那12本书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都有,其中有两本让我感觉本兴奋,一本是《还珠格格》,另一本是《少女心思揭秘》。我问吴用,你怎么看这些书?吴用说,人民群众喜欢的都是好的,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都是优秀的。我又说,那也不用看什么《少女心思揭秘》吧!吴用左肘撑在书桌上,右手搭在右腿上,靠着墙幽笑说,以备不时之需嘛。   我挑了好一会,发现那些书都不怎么适合我。想起昨天考四级时的情形,我拿了那本比“发散”厚很多的“牛津”。我把“牛津”掂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心里很踏实。要是当初不义气用事,买了“牛津”,没准CET-4的时候,不会那么缥缈。   我把“牛津”哐咚一声丢到桌子上,摊开来翻到market那一页。CET-4写作文的时候,我老想不起来这个词怎么拼来着,尽管我的脑子里依然记得高考前有位同学预言要考到这个词的情形,而且这个词还确实出现在了阅读理解中,只不过出现的形式是supermarket。但这次在考场上,我敲破了脑袋也想不起这个词怎么拼,只记起了高考前我预言要考,而且确实考到的那个词is了。   “牛津”给market的注释是“市场、集市”,我觉得“牛津”的解释和范例都不怎么和我的意,确切的说是没有说明market的延伸含义。我转头问那边的吴用,那些单位来学校招人,和在超市里买东西有什么差别?吴用想了想,说,我们可以自己决定到底要不要把自己卖了,而那些商品则有别人来决定。   吴用那个回答我非常满意,于是我知足地把“牛津”翻到第一页,像对待“发散”那样读了起来。但读着读着,那本“牛津”慢慢变成了一个大面包。这时,一只手在我头上拍了一下,把那个面包又打回了“牛津”。我回头一看,吴用正慈祥地看着我拉外套上的拉链,看样子是要出去。   我看着“牛津”上那块被我的口水淋湿的纸,上面印的是bread,可能在瞌睡之前,我的眼睛是盯着这个我刚接触英语就学习过的单词的,也因此我把“牛津”当成面包了。   吴用又拍拍我说:“###,吃饭了!”   吃过饭回到宿舍,我又读起了“牛津”,一直读到鄙视“contempt”这个词。上床睡觉的时候,我对吴用说,Iamincontemptofyou,吴用回了一句,YouareaSB.   第二天上午有两节刘英语的课。刘英语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外表没什么长进,只不过故意蓄了几根胡须,像个高小刚毕业的老大粗。   刘英语像三十年的老夫妻做爱一样,程序地把课本上了一遍。这次他没有讲笑话,而是在第二节课下课之前讲了一则本地新闻,意思是下面这样的,当然他的原话不是下面这样的,他的原话要委婉一点。   昨天早上有一位在网吧里看了一夜教育片的同学出来之后,觉得还有点冲动,想找个人一起实习一下,但城市里的美女都很懒,要么就是晚上干活太多,反正早晨街上没个像样的母人。所以他就在校园里找了一个晨读背英语的女生。那个女生看情况紧急,大叫“Fuck、help、Fuck、help”,于是未遂。结果那个同学被送到派出所,派出所里的人二话没说,对着他的小弟弟就是一鞋子。然后医生就预言,由他小弟弟捣鼓出来的小孩准备有屁眼。那个女生也是查点因为晨读背英语的原因而失身,英语真是害人不浅啊!   刘英语说的时候,我特意朝旁边的三丰瞅了一眼,发现他下面没有缠绷带,而且眼睛是直勾勾地盯着刘英语的,显然那个生小孩没屁眼的人并不是他。   刘英语书得口沫到处飞,就算坐在最后排的我,都被他的口水袭击到了。刘英语满脸淫秽地说完之后,发现大家并没有什么反应,所以他又趁着下课铃声响起之前,说出了新闻的中心思想。他说:大家以后要记住,强奸未遂比强奸罪要小很多,所以大家以后……以后的后字才出口,下课铃响了,刘英语闭口了。   03年元旦的时候,小敖从千里之外给我们寄来了一张贺卡,他说他已经习惯了高三的生活,就是有点想你们。我们五个人传看了贺卡,赶紧准备给他回写了一个。   吴用说,以前上床的时候,老担心会踩到你的被子,现在不用了。我已经练就了不碰到你的床就能上床的功夫,双手搭在床沿上,撑一下就上去了。小龙说,你的台灯和书桌都是我在用,上次台灯的灯泡坏了,我去换了个100瓦特的,好亮。三丰说,我们在学生会受到了极大的重视,相信明年会当部长,到时候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们宿舍了。我说,科技文化节上,我拿了三个奖,只要四级过了,明年一定能拿到奖学金。小可说,“土地”乐队比以前红火多了,我还经常出去表演挣外快,漂亮小妞N多,我已经在给吴用他们派发了。   其实,我们都在撒谎。   吴用确实练就了双手搭在床沿上撑一下就上去了的本领,但他的脚还得踩在小敖的床上,而且大三的时候,吴用的床板已经被他折腾断了三根。小龙虽用了小敖的台灯,但小敖的书桌上却已经有了一些灰尘,而且台灯的开关很亮度调节已经被他弄坏了,每次他把台灯一开,我就担心着火。三丰说的在学生会受到了极大的重视,确实是真,但那是因为我和他做了许多实际的事,但是否会当部长,和这些没有太多的联系。科技文化节上,我真的拿了三个奖,但有两个是鼓励奖,分量很小,而且刚考的四级感觉比上次更渺茫。小可的乐队在本校和外校一起搞这个行,那个动的时候,是出去了几次,但大部分地点是公园,要么就是校园,小可说的外快主要是指盒饭。看小可演出的小妞也确实很多,但都不归他管,更别说给我们发妞了。有一次小可回来大骂,那些校领导搂着漂亮的司仪去吃希而顿,而我们在瑟瑟寒风中啃冷盒饭,龟儿子,老子下次不去了。   等我们把各自的事吹了一通,准备寄贺卡的时候,发现小敖给我们的贺卡上没有留他的地址。   元月四号那天是星期六,下了雪。三丰大清早叫醒我,问我去不去上网。那边的小龙听三丰这么问,说,三丰,你去上网吗?我也去,这两天都郁闷死了。   我们三个人迎着飘雪走在去网吧的路上,地下的积雪出现一个个脚印,吹到脸上的雪花被脸的温度融化。我穿着去年寒假之前买的那件像圣诞老人穿的外套,感觉有点冷。三丰一个劲在那吹他刚玩上的游戏。   网吧离学校大门其实很近,不到一百米,但宿舍离学校大门却有点远,大约九百米。经常来往于这样的路,我总有“磨刀要误砍柴工”的感觉。大一的时候,学校里面有两个黑网吧,但2002年北京某网吧里的一场火把它们全烧没了,当时我们很气愤,还骂那些人活该被烧死,害我们上网跑那么远都得骑自行车。   推开九州网吧的门,迎面扑来一阵暖流。我们抖掉身上的雪,每人给自己的账号冲了二十元。此时是七点二十分,还没到通宵下机的时间,网吧里的二百台机器前坐了大约一百五十人。我们刚才来的路上也还没有脚印,说明这些人都是上通宵网没下机的。给我们冲值的收银员奇怪地看着我们,好像不知道“风雪无阻”这个词语。   开机的时候,三丰还在那吹那个游戏,说他已经二十级了。我问他什么时候玩的,三丰说,“考四级那天,”   “是不是那个生小孩没屁眼的家伙被抓的那天?”我问。三丰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表示不明白我说的话。   “上次刘英语说的那个强奸未遂的事情。”   “哦,靠,你怎么这么缺德,不是那一天,是头一天晚上。”三丰先登上QQ。我敢打赌,中国装了QQ的电脑绝对比装了Windows的电脑多。   依照三丰的提示,我申请了一个游戏账号。三丰在游戏里的昵称叫“三丰”,我取了个“五指山流氓”的名字,也因为这个名字,我认识了家庭主妇“紫霞”。在三丰的带领下,我踏上了漫漫征途。   中午吃过饭,小龙说他要去学习。我和三丰则又去上了网,一直上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在这中间,我们去学校食堂吃了两次饭,在网吧里泡了两碗碗面,给会员卡冲值十元。当然,这段时间,我不只是玩游戏,还抽空复习和学习了一些新的生理卫生知识。   从网吧里出来之后,我和三丰去地摊上次了些饺子,然后回了宿舍。   那时候,我们的革_命本钱还很多。三丰像往常一样脱得光溜溜,去卫生间冲凉。大一第一学期为了发扬军训给我们带来的优秀传统,无论窗外是多大的雪,我们都可以在自来水下顶着寒冷沐浴。可这次三丰进卫生间没十秒钟,就哆嗦着出来说,不行,太冷了。你想,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的人能在大冬天洗得了冷水澡吗?   吴用建议我们去学校南门外的“青年人澡堂”去洗,“青年人澡堂”是我们六贤以前在澡堂旁边的“人民录象厅”看录象的时候发现的。那个录象厅专放一些没水准的三级片来毒害我们学校和小山学校的青少年。澡堂就在录象厅隔壁。   这天出了太阳,和暖和,雪也在慢慢融化。三丰骑着自行车载我,我问三丰,怎么换自行车了?三丰说,那辆被人偷了。   三丰小心翼翼地把我载到澡堂门口,旁边的“人民录象厅”门口停了几辆自行车。我说,这大星期天的,怎么“人民录象厅”没什么人呢?三丰回答说,现在网上到处都是那些东西,谁还来这破地方,再说那个录象厅的老板也不与时俱进,成天放那些老掉牙的片子。   我们在泡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池子里浸了一会,然后上岸对着水龙头淋浴。在淋浴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小伙在角落里闭着眼睛起劲手淫。可能刚从隔壁的“人民录象厅”出来。那个小伙子也真是够贱,大庭广众之下搞自己,看样子十年没碰过女人了。我匆匆地洗了一下,就出去了。三丰问我怎么这么快?我说有个家伙在那手淫,恶心。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人在池子里手淫?撒尿,或者大便?   2003年元月十一号傍晚,我从一片柔和的微光中醒来,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我喜欢一起床,就有暖洋洋的灯光在等待”。那边的吴用还在看他的什么书,那边的小龙还在旋着笔记英语单词,我还是那一句:几点了?   没人回答我,我也懒得再问,因为我那只是习惯,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几点了。我坐起来活动颈部,看见小敖那边乱七八糟的床,奇怪自己这次没有在“几点”前面加上小敖两个字。我打好哈欠,耷拉着头木坐了一会,想着我该干什么,但我怎么也想不好要干什么。突然楼道里传来令人亢奋的声音,紧接着是浑厚的男音:“各位观众晚上好,今天是……”可“是”字刚完,那个声音就变成了非常熟悉的女声:“一个美好的夜晚,大家好,我是××,欢迎收听学生在线节目。”   我对这突然的打断非常气愤,就像慈禧正听着京剧小调《太平天国》却被洋人的枪炮声打断一样。我跳下床,拿着我那个只在CTE-4时才用的收音机,冲到隔壁,交换收音机,然后把那个正发声的收音机猛地往地上一摔。我捡起地上的电池装进我的收音机。收音机里说:“昨天,内地第一名非典患者正式出院,请看详细报道……”   在我跳下床到拾起电池那段时间里,那个摔成沫的收音机说的话是样的:“今天呐,我们就来谈一谈考试作弊的问题,作弊呢,是一种非常不好的行为,作为当代大学生,我们更不应该在考试的时候作弊。首先,让我们来分析一下作弊者会使用哪些方法来作弊……”   隔壁宿舍的同学都偎在床上,看见我穿着一条裤衩怒气冲冲的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居然没人动一下身,或说一句话。我拾起地上的残渣,丢进旁边的垃圾袋里,开门出去,留下我的收音机在桌上一刻不停地唠叨没完。   可我刚回到宿舍,楼道里的声音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女声:“讲完了这些作弊的方法,下面我们来谈一谈……"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当时我为什么要去砸那个收音机,到底是我对那个收音机非常憎恨,还是我对收音机里的女声极度痛恶?或是我什么都不讨厌,只是我的思维,我的身体突然触动了一下,就像我们会时不时打个冷战,那都是一股不由自主的冲动。   三丰已经回到了宿舍,问我是不是和隔壁的打架了。我说,没有,我看他们收音机的质量不好,给他们换了一个。吴用和小龙木然地看了我一眼。   “那广播的,是不是我们班的那个谁吧?”三丰说。   “对,看样子现实和网络你还是能分得清的,没有完全脱离集体”吴用头也不回地说。   “看什么书这么认真,用后脑勺跟我说话?”三丰走到吴用背后,瞅一眼吴用的书桌说:“C++,妈的,全是英文的。……小猴,吃饭没?”   “没呢,刚起床。”   “走,我请客,你想吃……”三丰的“吃”字才出口,旁边的小龙放出了一个悠长悦耳的屁,代替了三丰想说出来的那两个字:什么。小龙的那个屁声像京剧名旦清晨吊嗓子的声音,或者,医院里年轻女病人半夜里的呻吟声。小龙回眸抿嘴一笑:“饱了吧!”   俗话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但我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发现,小龙那个只有长号才能发出那种声音的屁,使空气充满了鱼腥味,换句话说,就是充满了海鲜的味道。   我用鼻音很重的声音说:“小龙,幸好你穿了裤衩又穿了裤子,不然不是屎沫四射吗?”   “妈的,今天我试了一下食堂里的海水煮鱿鱼,操……”小龙回头对着厚厚的英语词典说。   三丰和我下楼去吃饭,路上碰到了一些熟人,个个都匆匆忙忙的都没机会打招呼,那感觉就像1949年戴笠的那帮手下,三丰一路侃,说他在游戏里怎么怎么,怎么怎么了,路边的散雪全被三丰的口水袭击到了。我们是走到哪,那雪就化到哪,我心想,这些雪见到三丰怎么全都发了春了?   我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没有吃饭,肚子比较饿。当然,没有吃饭并不是我不想说话的主要原因。鲁迅说过,时间就像大海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是有的。同样,我再怎么没力气,说话还是可以的,否则就要躺在担架上了。原因是三丰一直在说,我没有插嘴的机会。   三丰从星期五上午七点开始,一直呆在网吧里,直到现在,整整36个小时,而36个小时不眠之后,他居然能把路边的雪全部侃化了。你说我还有插嘴的必要吗?   我和三丰来到一家叫做“中国产拉面”的拉面馆,一人叫了一碗拉面。那家拉面馆门口贴了副对联,上联是:中国人用中国粉,下联是:中国粉拉中国面,还有个横批:支持国产。就是冲着它那对联我们才来吃面的。“中国产拉面”隔壁也有家卖拉面的,虽然面比“中国产拉面”味道好,分量大,但光顾的顾客却出奇地少。原因是它那店名让人不明白了,叫“日木米王”,不过根据招牌上的印迹,以前可能叫“日本料理”。大概因为中国人还不怎么习惯“料理”,所以才改行跟“中国产拉面”一样卖去了拉面。我和三丰狼吞虎咽的时候,看见“日木米王”门口有一个人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盯着我这边。   “今天星期几啊?”三丰边吃面边问我。   “星期天,哦,星期六,后天要期末考试了。”   “考哪一门?”   “不知道。”我嗝了一口气,接着说:“怎么考啊!”   回到宿舍,吴用劈头给我们来一句:星期一考试,知道不?这是重点,知道不?吴用的那句话,让我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当时我正在学校里的一家黑网吧上网,突然冲进来几个人,把我旁边那个正睡觉的小伙子弄醒,对他说:“今天考了试,知道不?”那个正睡觉的小伙含糊地回道:“哦,好好好!”然后,那几个人又冲出去,那个小伙又闭上了眼睛。   我躺在床上看着那些由老师划的重点和必考的公式,怎么看都很离谱,越看越陌生。在入睡的瞬间,我耳朵里突然回荡着那个已经碎成沫的收音机在它生命最后时刻发出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猛敲脑袋:嘿,昨晚我梦到什么来着?无论我怎么敲。除了嘣嘣响之外,我的脑袋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反应。但在去自习教室的路上,它做出了反应,因为眼睛给了它一个提示,我看见了那个播音的女生。   我冲上前,微笑着跟那个女生打招呼:“××,上自习去啊!”   ××甜甜地回我:“是呀!”   “你昨天的播音我全听了,跟王小丫差不多!”   ××被我这么一说,满脸红光,说:“谢谢!”   “特别是你说的那几种作弊方法,太经典了!昨天晚上老是有人问我,烦死了,暧,你现在还记得吗?”   “忘了”××回我说。   我木然地站在路边,看着××远去的背影,感觉凄凉。我操,我心说。   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仿佛一瞬间(1) 从2003年元旦到2005年元旦这中间的两年,是一个恍惚的过程,仿佛一瞬间。只记得其中的一些片段,时间如同AK47里射出的子弹在我面前飞逝而过,我只知道那是子弹,或者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子弹,只感觉空气有一阵流动,凉飕飕的而已。   2003年4月份的某一天,天气未知,许多昆虫已经怀了孕。   我像一块铁被磁铁紧紧地吸住一样躺在床上,我的胳膊和腿很想动,但怎么也动不了。那刺耳的电话铃声如同巫师的咒语,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脏。   “连润猴,连润猴接电话!……”   “操。”我爬下床去接电话。接电话的时候,我喘着粗气。心脏快捷跳动着。   “连润猴在吗?”   “我就是”   “你知道小山在哪吗?我是善柔。”   “啊,啊,哦,哦,最近封校没怎么联系啊。”   “你帮我找找好吗?好几个星期都没有打电话给我啦,我打电话也找不到他。”   “好,你放心吧,一定完璧归赵。”   说完,我又回床睡觉了,感觉喉咙里非常干燥.   下午四点我被走廊里刚下课的的同学吵醒.有好几个在那嘭嗵嘭嗵踢足球,有好几个人在那唱“哎呀,我的天”,有好几个人在那大喊“怎么还没到开饭时间?”。还有一个人说“你们这些逼再把球踢到我们宿舍来,我就把球扔到楼下去,你看这两边的墙都被你们踢成什么样的了。靠!”说这话的人是我。   “三丰,中午是不是有谁打电话给我?”下楼的时候我问。   “靠,你他妈的睡得跟猪一样,我喉咙都喊咽了你才醒。”   “谁打的?”   “妈的,你接的电话我怎么知道?”   “我接了?”“这几天我们不去上网了吧,养点精神五一放假的时候玩。”吃饭的时候我是说。   回到宿舍,发现其他三个人都坐在小了床上看李、古版的《神雕侠侣》。三个人在那不停地捶床,一个劲的叹息。我说你们干嘛,这床我还要睡的,那么大力坏了怎么办。可是,我越说,他们捶得越凶。我一看,原来是小龙女失身于尹志平那一段。小可问要不要回放一次,我说好,结果我们又看完了一遍。等看完了,我们听到了一声巨响,因为用力过猛,我那踩了几千次的床梯被我不小心给捶断了。   吴用推了推眼镜,笑笑地说:“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呐!”其实,刚才捶得最凶的就是他。吴用回到自己的书桌边整整书,说:“小猴,不去上网啦?陪我买鞋子去!”   我和吴用走在学校那条两边停满了生锈的自行车的主道上,看着旁边草地上双双对对的情侣和一簇簇围成圈讲地道中国英语的青年,心里骂道,这个什么肺炎怎么还不结束,再不结束,这两边的草地就要成沙滩了。   这时,我们对面走来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我和吴用都非常熟悉,就是去年在广播里介绍作弊方法而不教我怎么作弊让我怀恨在心的那个班干部;另一个人不认识,不过有点面熟,好像经常见到。看到他们身上各处残留的小草,就知道他们刚在草地上摸爬滚打过。   吴用和那个班干部打了声招呼,准备寒暄几句。可那个班干部说起来就没个完。她说:“雷田呐,你们宿舍可不能老拖集体后腿呀,怎么卫生评比一直都是个‘差‘呢?还有上次班级篮球比赛,你们宿舍也没人来看!”吴用听得有些不耐烦,笑着说:“不是去了吗?”他们对话的时候,我是盯着旁边一对正在接吻的男女的,我想知道他们接吻到底能接多长时间。   “我有在球场上,怎么没看见你们宿舍呢?可能这个球打得是不怎么精彩,但你们应该像看姚明打球一样去看,不然这非典封校会封出什么乱子来的!”说完她朝我瞅了一眼,我也朝她瞅了一眼。我瞅她,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她原来这么幽默,而她瞅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过,看到她一本正经满脸严肃地样子,我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幽默,而是来真的。吴用说,也是,也是,也是。   然后,吴用和那个班干又说了些关于五一放假和近期课程的事情。我则又盯着那对一直在接吻的男女,回想着班干旁边的那个人到底在哪里见过。在吴用和那个班干说道别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原来就是住在我们宿舍楼旁边的家属楼里的MBA,那家伙经常开着一辆很像法拉利跑车的神龙小康在校园里乱窜。   我转身对正要离去的班干和MBA大声说:“喂,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分手!”说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很大。相信周围二十米远的人都听到了。那对我盯了很长时间怎么盯都不顾我的感受只顾自己舒服的一直在接吻的男女听到我的话之后,提着他们身边的包匆匆走了。   “妈的,不及格的仇终于报了。”我心说。   吴用没想到以前很善良的我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表情错愕地看着我,拉着我走了。留下MBA和班干在那茫然,感觉天地的旋转。   我拍拍吴用的肩膀,说:“挣点奖学金可真不容易。”   吴用没有回我那句话,而是在去学校那家位于北门旁边用几块红砖砌起来的建在几棵松柏下上面长满了青苔显得比学校年龄还长的叫做“林中鸟”的鞋店的路上说了一个奇怪的故事,或者说是一个寓言,类似于安徒生童话的那种寓言。吴用说的原话我已经忘记了,但当时他说话时的情形我依然记得。吴用和我一样,说话的时候喜欢手舞足蹈,两只手像在练太极一样在空中划个不停,说到兴奋的时候,口水如同倾盆大雨一样盖出来。而那一次,他的口水不是倾盆大雨,是九○年夏天泛滥的洪水。   吴用说:苏格拉底把他所有的徒弟叫到一起,跟他们说,‘我要在你们当中挑选一位继承者,你们要听从我的要求,每天早晨和晚上都要像我这样摆左手五十次,半年之后回来见我。’半年之后,苏格拉底又说,‘你们当中有谁坚持下来了?那么好,坚持下来的人回去早晚再像这样摆右手五十次,半年之后,坚持下来的人回来见我。’半年之后,回来见苏格拉底的人寥寥无几。苏格拉底又说,‘你们回去早晚摆双手五十次,一年之后回来见我。’一年之后回来见苏格拉底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柏拉图。   “林中鸟”里的人还真不少,大家为了迎接黄金周的到来,都在拼命地消费。漂亮的营业员为我和吴用一一地介绍了各类冒牌的鞋子,并发誓说这绝对是正宗的,刚刚走私过来的。我和吴用也是低着头仔细听取了营业员的介绍和建议,并把所有的名牌都试穿了一遍。试穿的时候,那个漂亮的营业员一直掩着鼻子,好像在给我们表演“不掩国色”这个词语。   最后,吴用以“支持国产”为名,用十五个一元面值的人民币的硬币买了双“回力”牌牛筋底帆布面运动鞋。在付款的时候,那个营业员还十分不甘心地为吴用介绍那款又美国人乔丹代言的鞋子,她的嘴知道我十分不耐烦并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之后才闭上。   我一脸严肃地用非常沉重的声音说:“我们现在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改革开放也才二十年的时间,经济还没有完全发展上去,人民群众的生活还不是很富裕,我们的企业也还很弱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不能盲目崇洋媚外,要多多支持我们国内的企业,多多支持国产!”说完出门的时候,我又朝里面看了一眼。吃惊地发现,里面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其他人都走了。也不知道是我说话的时候走的,还是试鞋的时候走的。   回到宿舍吴用把新鞋子穿在脚上来回踱了几步。我看着他的鞋子,感觉有点不对劲,说:“唉?这个中国码是不是比外国码大呀?”   “你傻呀,本来就这么大!”吴用把脚抬起来给我看看鞋底说。   我用手摁摁吴用的脚趾处说:“这不太大了吗?”   “大点好啊。一,不会阻碍脚的茁壮成长;二,鞋底受到的压强要小一点,鞋子更耐穿。”   “靠,敢情刚才那个营业员视死如归地给你量脚是白量啦!”一想到那个漂亮营业员紧锁的眉头我就一阵心软。   “我已开始练习,开始慢慢放屁。”这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非常熟悉的声音,那是小龙愉快的歌声。   “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没机子?”李可问小龙和三丰。   “我靠,我站了一个小时都没人动!”小龙气愤地骂着在理学院计算机机房前排队的人和坐在计算机房电脑前的人,那神情好像在对待阶级敌人。   “得,打牌不?”三丰示意地一个个看过来。   小可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电脑,说:“你们打吧。”   我原本的计划是洗那几件泡了好几天的衣服,但最终惰性战胜了理性:“明天再洗。”   “Music!”   第二天清早,那个该死的电话又响了。经过无数次沉睡中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训练,我对那个铃声已经产生了无比的恐惧,好比漆黑的深夜走在鬼火重重的坟地里正担心会不会有鬼跟着的时候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拍了一下肩膀一样。   我迅速地跳下床,摘起那个听筒。在大学四年里的许多时候,我们宿舍的电话线是被拔掉的。   “喂。”我的心脏跳得很快。   “润猴呀,你帮我找小山了吗?他现在在哪里呀?”   “昨天的课非常多,没时间。今天一定帮你找到。晚上在宿舍等我佳音!”我突然想起,原来昨天中午打电话给我的是善柔。   我拿起那个永远都不闹的闹钟看了一下,才六点。虽然昨天晚上斗地主斗到凌晨二点距离现在才四个小时,但我却睡意全无。比我老爸提起的他在大生产时还精神。   “这十来天,我应该好好规划一下!”我想。昨天吴用说五一前这几天的课不上了,王英语和梁山泊都有事。王英语是刘英语被调到高级班之后替刘英语“擦屁股”的(擦屁股,意指帮别人埋尾,收拾烂摊子)。第一次跟我们见面的时候,这家伙就把他们外语学院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扫地的全骂了一遍。而梁山泊是一个很年轻的学者,非常地温文尔雅。不过这家伙每次来上课都无精打采,上了几次课之后,就让他正在读研一的学生来替他,再也不来了。   “太不负责任了!”三丰当时说。其实王英语和梁山泊来不来上课和三丰与我都没关系,因为我们基本上不去上他们的课。   我捂着鼻子把本应该昨天晚上洗的衣服洗了。洗衣服的时候,我没有用手搓,而是用脚踩的,因为我不知道盆里的黑水中会有什么东西。小时候光着脚丫到处跑都没事,但只要一伸手每次都是满手的水疱。所以这次我没敢用手,而是用脚踩在衣服上把瓷盆踩得当嗵当嗵响。不过,下午我却发现脚上长出了十个水疱。   洗完衣服吃过早饭之后,我在宿舍里无聊地耗了大约一个小时,直到七点五十分我认为小山宿舍里的人应该全醒了的时候。在这一个小时里,我来回地踱步拼命地思考,这几天我该干什么呢?    十、仿佛一瞬间(2) “呤、呤、呤、呤”   等我第三次让小山宿舍的电话响了二十秒之后,终于听到了那边的人声。   “小山在吗?”   “不在”那边极混重而不耐烦的声音。   “他哪里去了?”   “不知道。”   “换个知道的人接电话。”我有点生气。   “喂。”   “小山在吗?”   “不在。”   “他哪里去了?”   “你是哪位?”   这个人搞得跟特务接头一样的反问让我很不爽:“妈的,小山哪里去了?”   “他不让说。”   “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那你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们宿舍烧了?”我的声音很大。   “靠,你他妈谁呀?”   “我是他高中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是!”   “连润猴?”   “是。”   “他真的不让说!”   “他到底怎么了啊?得,我绝对不会说消息是从你们宿舍出来的!”   那边停顿了一会,说:“前段时间,他去了趟北京。回来之后发现得了非典,现在在医院里!“   “啊……他去北京干什么?”   “不知道。现在他已经好了,只不过还在观察。”   我戴着口罩站在红灯底下,奇怪以前川流不息的马路现在怎么冷冷清清了,奇怪以前经常有人撞红灯,现在却都安安分分。我松了松口罩,感觉非常舒服。这个口罩是刚才在商店里买的,戴得我呼吸非常不顺畅。我心想,戴这个东西难道就能抵挡得住细菌的侵入了?   我一路幻想着怎样分散别人的注意力,怎样成功躲避看守,怎样在诺大的医院众多的病房里找到小山。但,事实上,事情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费尽周折。我几乎是两点一直线地到了小山的房间,甚至,我根本就没有作好心理准备就知道了小山的房号。因为医院大门口贴了一张告示,告示上详细地讲述了本市第一位非典患者的生平、染病经历、治疗过程。原来,小山五月一号就可以出院了。我看着那张告示,怎么看怎么像表扬小山的光荣榜。   当我看到小山的时候,小山正在不停地摇头。这让我十分怀疑,他是不是把非典治好了精神又出现问题了。   我瞪圆着眼睛朝小山说:“小山,还认识我不?”   小山一把扯掉我的口罩,愣了一会,然后抱着我抽搐起来。我当时心想,完了,这家伙八成真的疯了。   “别、别、别,你干什么呀?”我急忙说。可我越说,他抱得越紧。我仿佛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过了一会,小山松开我,擦着眼泪高兴地说:“好兄弟!好兄弟!好兄弟!”   “你怎么了?刚才摆头干什么?”   “哦!那是护士教我打发时间的方法!”   “你去北京做什么?”我剥了一个柑橘,一半递给小山,一半塞到自己的嘴里。橘子很甜,我又问:“橘子谁送你的?味道不错!”   “护士送我的。……我爸在北京出了意外,去世了。”   我没有问出了什么意外,因为我不想再勾起小山的伤忆。十有###是因为非典,我当时想。不过05年春节的时候,我那个在北京睡马路数星星卖光盘的堂兄告诉我,小山的老爸是被人谋财之后赤裸裸地把头挂在篮球框里死的。“哎,老山可是二十年的‘老北京’了!诶,他儿子好像到你家来过呀,我认识,以前在北京上高中!”我堂兄说。   “我回去了,五一一定给庆祝一下!”我书完正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一个护士把一袋水果和一叠钱往小山面前一丢。   回去在刚才去时经过的十字路口下,我盯着信号杆上变化的数字,不耐烦地想,为什么每次等红灯的时间都要比过马路的时间长呢?   我回到宿舍门口,发现门没锁,里面异常安静,但似乎有女人的声音。我推开门,门没有栓。小可床前有六个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可的显示器。我这么一个戴着口罩的大人进去都没人注意。甚至我发现贾任的口角有一丝亮晶晶的露珠挂在上面。小可的音箱里不断地传出女人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好像早晨的菜市场里的叫卖声,“一个,一个”,“一打,一打”,……   “哎呀,看过了!”我大声说:“有人斗地主没?看过了有什么好看的!”   有几个十分不情愿但不想被我看扁假装洒脱的孩子悻悻地过来热火朝天地斗地主搞革_命。其实当时我并不是真的想斗地主,只不过他们六个人的脑袋把显示器全挡住了,我看不着,听着声音心里非常发慌才叫嚷着要斗地主的。我心想,不让我看,你们也别想看。   地主没批斗一小会,贾任他们就把电脑关了过来参观我们怎么批斗地主了。   第三天下午一点,三丰问我去不去理学院机房。我一想,也没什么事,去吧。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发现那门口排队的人有二十几个。幸好小龙排在前几个,我们都插在小龙前面,引得排在后面的人叽叽歪歪个没完。   快要轮到我们的时候,辅导员带着几个白大褂把我们三个人抓到了小山那个医院,吓得排在后面的人叽叽歪歪个没完。原来,昨天我看小山的时候,把小山给弄着凉了,发高烧。医院以为他非典复发,报纸也是登了头条。   第二天小的烧就退了,看见我们惊讶地问,你们宿舍怎么都来了?就这样,我们把美好的五一长假全部送给医院了。不过我再也不用一天到晚去想“我该干什么”这个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了,因为我们几个人在医院里斗了一个星期的地主。   “哪个王八蛋告的密?妈的!”三丰数着排在床上的八张牌说。   “炸!四个二!”吴用口中念念有词。   2003年9月下旬的某一天,星期天,晴,已经有少许人提前踏黄了。   中午我从一片许多恶梦交织的梦境中醒来,那几个该死的水泥搅拌机一直在轰轰地吐着C30,让我一上午都没睡好,老是梦见变形金刚打我。他妈的,他们加急盖出来的这个房子会不会才盖好就倒了?“以后从旁边经过的时候要多加小心”我躺在床上想。   去吃饭的路上,在家属楼楼下我看见了MBA的神龙小康。神龙小康旁边还有几辆“油老虎”。神龙小康和“油老虎”排在一起,就好比貂蝉依偎在吕布的怀里,或者说亦匪站在几种身边。以前我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汽车,所以我跑过去仔细看了一下神龙小康,然后对着神龙小康的轮子猛地踢了一脚,心说:我不断你的狗腿!结果,神龙小康突然呜呜地大叫了起来,吓得我一跳。我完全没有想到这玩意你打它它还会哭!   三丰拉着我一溜烟跑到食堂,对后面望望说:“没追来吧?”   打饭的时候,那个拥有一双也就是两片猩红嘴唇的炊事员给我打得非常少。以前她打菜的时候,差点有人跟她打架,现在被调来打饭。“这说明食堂的领导非常聪明,正确地运用了毛主席的游击战术”吴用说。   “怎么这么少啊?这可是四两!”我说。   “怎么这么少了?这就是四两!”猩红嘴唇张张合合。   我一想,算了吧,好男不跟女斗,秀才遇到兵,那是有理也说不清。   “诶,你怎么还多扣我五毛钱啊!”我抬头拔饭卡的时候发现这半碗饭她要扣我一块钱。   “诶,我怎么还多扣你五毛钱了!”猩红嘴唇张张合合,猩红指甲指我身后说。   我回头一看,一块黑板上写着“米饭从原来的每两两元涨到每两元。”   “我靠!”这种涨法让我吃惊不小:“涨得也太快了吧!”这种变化让我又重新拾回了刚才的斗志:“你还打这么少,这能吃饱吗?”   我和猩红嘴唇僵了一会。我后面的同学小心地问:“你还打吗?”   我回头用恶狠狠的眼神望了一下后面的同学,然后又死盯着猩红嘴唇的眼睛。   “诶,后面的人!”猩红嘴唇示意刚才问我话的同学。   那位同学转到我的左边,准备插饭卡。但我的饭卡还插在读卡器上没拔下来。那位同学不知如何是好,又转到我的身后。我瞟了他一眼,小声嘀咕:###。   猩红嘴唇瞄了我一眼,恶狠狠地往我的饭盆里“啪啪”拍了两碗饭,弄得穿口上到处都是大米饭,甚至有许多洒到了地上。   猩红嘴唇这一招“破釜沉舟”式的动作让我非常吃惊。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争到那些饭,只不过心里有些许不爽而已。我避开地上那些饭,看着旁边“粒粒皆辛苦”几个字黯然神伤。我把饭放三丰面前,自顾去打菜。三丰说:“我靠,早知我不打饭了!”   打菜的时候,我相中的苦瓜:“苦瓜多少钱?”   “三块!”   “苦瓜也这么贵!”   “呐,我们买回来就要一块五,还要剔除坏的,还要去瓤!”   “你们买坏的回来干什么,还要费时间挑!”   “你也可以看看别的菜嘛,心肺不错,很新鲜!”   我突然想起了高中班主任的话:人生是苦的,人一生下来就要哭!我又想起了小时候理想养羊后来当兵的堂兄,因为刚结婚就生小孩结果被罚了三万块的事。我想,生小孩是昂贵的,而人生下来就是苦的,所以苦是昂贵的;而苦瓜同样是苦的,所以苦瓜应该也是昂贵的。   结果我花了三块钱买了份昂贵的苦瓜。我把菜往三丰面前一放,自顾去拿筷子。三丰说:“我靠,早知我不打苦瓜了!”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十、仿佛一瞬间(3) 吃完饭,我抵御住了三丰所提出的一起去玩游戏的游说;并成功地游说了他和我一起去买自行车。游说三丰的时候,我花了不少口舌。我说:“美国总统,小布什,他有空军一号,那是飞机;我们校长他没有飞机,但是他有奥迪A6;我们没有飞机也没有A6,但总得有点什么吧?连自行车都没有?那我们不是和那些用脚走路的人同流合污、一个鼻孔出气吗?难不成我们用手步行?”   我用身份来打动三丰,三丰没有动。我又说:“你看,那些骑自行车的人,飕,脚都不用动;那,那些步行的人,是一步一个脚印,步步艰难,步履蹒跚;你可以自己比较一下,都不用我说的。”   我用舒适来打动三丰,三丰仍不所动。我又说:“一架空军一号,一百亿,我们没有;一辆奥迪A6,一百万,我们没有;一辆自行车,一百块,我们有。这么低廉的价格,买来一个身份,买来一个舒适,那是多么划算的事情,就算是沈万三再世吕不韦复生,那也不过如此!”   我又用价格低廉来打动三丰,三丰还是不心动。最后我急了,我说:“妈的,我们现在走到网吧,要二十分钟,要是有辆自行车,两分钟就到了!”   三丰说:“是啊?!好,去买自行车!……啧,别又丢了!”   结果,我的自行车买回来一个星期就不见了,三丰的久点,用了一个月才消失。有一天,我和三丰去取,看见有个小子正在捣鼓三丰的车子。三丰说,兄弟,偷车呢?技术不行啊!那人头也不回说,是啊,这车锁得也太严实了。三丰接着说,来来来,我帮你!那小子推开三丰的手说,不用不用,你搞旁边那辆,我就不信了!三丰拉开那人把钥匙塞到锁孔里说,这样不就行了。那人见三丰开了车子,又去弄旁边那辆。我四周望望,然后照着那小子的屁股猛地蹬了一脚,把那小子蹬到了一排自行车上,那排自行车像塔骨诺牌一样倒下去。接着,我坐在三丰自行车后坐上去网吧了。我想,那小子要再偷10辆自行车才可能弥补医药费。   去旧货市场的时候,我和三丰乘坐的交通工具是公共汽车。回来的时候,我们还想乘坐公共汽车,但公共汽车都不让我们上,趁我们俩准备提自行车上车的时候,都加大油门呼呼地开跑了。“他妈的,拒载,我去投诉你!三丰,看清车牌了吗?”我喊道。   但不管我怎么喊,那些公共汽车都一意孤行地开跑了。我和三丰也只好骑自行车回去。我问三丰,你还记得回学校的路吗?三丰想了想,手指太阳,说,朝太阳下山的方向走绝对不会错。   骑到一个岭头的时候,我们歇了会儿。当时是下午两点多,正值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我淌了许多虚汗。我用手甩掉额头上的汗水,心问以前每天步行八个小时一点都不累,怎么现在交通工具发达了反而这么累呢?   歇伙的时候,我们习惯性地东张西望起来。发现有个女的远远地一直望着我们,而且望得目不转睛,望得我很不自在。我催促三丰别歇了,推着自行车走会吧!   等我们走近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那女的并不是一直望着我们,而是戴着个墨镜靠在墙上睡觉。就好比巨型广告牌上亮眼的美女,无论你从什么角度看,都会觉得她是暧昧地盯着你,甚至当你转到广告牌后面的时候,你还是会这么想,于是你又转回去一看,她果然还是在朝你抛眉眼。   那个女的背靠在墙上,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放在大腿上,两只脚分别架在两个和屁股下面凳子一样的凳子上。他的两只脚分得很开,两条腿把她的裙子撑得紧绷绷的。那三个凳子好象模特用来散步的T型台。而我的视线和她的脚掌心齐平。我眨眨眼睛,再揉揉眼睛,试图把眼睛内的汗水弄干净,把眼前的假象挥去,但无论我怎么眨,怎么揉,我的眼前,也就是那个女的龇到凳子外面的屁股的旁边,总有一个类似于现在高楼大厦门口摆放的“小心跌倒”的牌子。当然,我说的那个牌子上写的不是“小心跌倒”,而是“理发”。那“理发”两个字还非常地浑厚苍劲,有可能出自名家之笔。   我不知道那个牌子上写的“理发”的“发”字定义是什么,我也很想去问清楚。不过我没有问,因为我不想扰人昼梦,但更主要的原因则是留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记忆。高中有一次我去理发,理完发老板娘说,过来我找钱给你。我跟在她后面来到一个小房间的时候,她和另一个女人一把拉住我往里拉,吓得我还以为遇到土匪了把门框抓得紧紧地,差点把门框拽下来。那个老板娘朝里面喊,呐,这孩还没得十八岁,不碍!最后,我用力一扯,钱都没找就撒腿猛跑。从此以后,我对理发产生了巨大的恐惧,经常在理发店前面走来走去畏畏缩缩。   三丰流着口水推着车子和我一起欣赏着沿路的无限春光。三丰吞口水说,惜日的秦淮河畔呐!我说,得了吧,养鸡厂而已,秦淮河畔那可是好莱坞那样的地方。三丰说,诶,你怎么老喜欢抬杠呢?反正一个意思嘛。我说,怎么会是一个意思呢?   三丰和我骑上自行车的地点是在春光的末尾。最后一家春光临在一栋大院旁边。大院门口摆了两只大狮子,停了两辆三轮摩托。春光门前则坐着一位“艺妓”,贴着一张四方红纸。红纸上写着四个较难辩清的童体字:招聘艺伎。   三丰“我靠”了一声,“啪”地一下跳上自行车,朝着太阳猛踩自行车。回到宿舍我和三丰谈起此事,其他兄弟都张着嘴流着口水大舌头似地问,在哪儿?在哪儿?而且没过一会,其他宿舍也闻风而来。当然,我和三丰没有如实相告,而是吊起他们的胃口打哈哈说在《回忆录》里。在问我们的这些人当中,最勤快的是贾任,他甚至用“请我们吃饭“来引诱我和三丰,但我们严厉地拒绝了!   回到宿舍之后,我洗了个头,然后洗了个澡。但这次的清洁卫生活动让我对洗发水和肥皂产生了憎恶。   当我弄湿了头发涂了洗发水抹出了满头的泡沫低头准备拧水龙头冲洗的时候,那个水龙头一改刚才哗啦啦的态度只象征性地滴了几滴水出来。我等了会,等到头上的泡沫差不多破完的时候,我等不住了。我把宿舍里仅有的一只水瓶里的开水全部倒入脸盆里用嘴吹冷之后,我终于把脑袋冲洗干净了。   可正当我冲干净头发,摸着头喊爽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水龙头他妈的又哗啦啦了起来。   我跑到卫生间,打开自来水,发现水流劲道十足,根本就不像要停水的样子。我还让它多流了一会考验了一下。但我抹了满身的肥皂,阴毛上全是肥皂沫,准备拧水龙头做最后一道工序的时候,那个王八蛋自来水它又不出来了。   这次我没有等待,因为它们惯于捉弄人不负责任。所以这次我决定不让它们的阴谋得逞。我直接到别的宿舍趁人不注意搬了桶纯净水过来冲了身子。可我刚擦干身体穿好了裤衩准备出卫生间的时候,那个自来水不给别人任何提示就哗啦啦地照我头上冲下来。   等我把空桶还到原来宿舍的时候,那个宿舍的同学齐声叫道:“我靠,喝这么快,你洗澡啊!“   晚上我和三丰都没有去上网。我把门后堆了好几天异臭难闻的垃圾给清理了一下。在清理过程中,我几要晕绝,但最终在三丰的鼓励下我还是出色地完成了工作。我又再接再厉把地拖了一下,可我怎么拖也拖不干净,就像病人身上的伤疤,靠洗是洗不掉的。   这时候,电话响了,游戏里的好友说她被人杀害,要我去为她报仇雪恨。三丰问我,是不是你老婆?我说,恩,她被人杀了。三丰说,走,报仇去!   我一登上游戏,我在游戏里的结发老婆也就是刚才打电话来说她被人杀害要我帮她雪耻的网友马上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说祝老公生日快乐!当时我差点热泪盈眶,甚至冲动要去拥抱那个家庭主妇。我马上登上QQ,发现我暗恋多年的女生没有在线,也没有留言说祝你生日快乐!   我非常失落,悲伤地回答紫霞说:“生日是生日,可没什么可乐的!”   紫霞说:“我来给你过生日,你却这样说人家!”   五指山流氓说:“我只是遵照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教导,实事求是而已!并无诋毁夫人之意!”   紫霞说:“五百年前贫嘴,五百年后还是这么贫嘴。”   五指山流氓说:“岁月不会褪去老孙的本色!至尊宝依然是爱着紫霞的!”   紫霞说:“老公,十一你准备做什么呀?”   五指山流氓说:“如果不停电,我会上网来陪你!”   紫霞说:“过来昆明玩呀,一样可以陪我!”   我虽闻歌而知雅意,但我不知道她说真还是说假,不过这个网友虽然结了婚生了小孩,却和我一样经常玩游戏玩到凌晨三点。   五指山流氓说:“放假学校要查宿舍的,要是查出来就麻烦了,搞不好要被开除的。”   然后,紫霞没说一句话就下线了。   我百感交集,心想,幸好我是社会主义新青年,有理想有道德。   我退出游戏,在网上到处参加评论,到处说你们的吵作水平也忒低了点。在评论一个演员吵作自己裸体照事件的时候,我是这样说的:你们这么支持她还不是想看她脱衣服吗!一群好色之徒,妄说艺术!之后,我又看了看新闻,发现萨达姆的儿子两个月之前就死了,看样子在战争之前说了许多狂话的萨达姆也活不了多久了。   突然QQ响了,我暗恋的女生说:祝你生日快乐!   视频的时候,那个女生说,你怎么还这么瘦呀?   我回说:长胖就想搞社会主义建设,不是三天两头就能超英赶美的。   2004年6月19日,星期六。   十一点的时候,我从梦中被小可叫醒。小可说,还是你是对的,我在考场上睡了一觉。小可说的是CET-4,昨天晚上上通宵网早上回来我就力主不去考了。可小可和三丰执意要扶睡上考场——在大学里,我总共报考了五次CET-4。第一次我认真准备认真考试得了分,第二次我认真考试得了分,第三次我随便考试得了分,第四次我兼带破坏考场把收音机音量开得大大的在考场上制造噪音结果我得了分,第五次我太困了没去考。   “啧,这几天我老作同样的梦,当时还记得,等再想的时候又不记得了!”我搔头说。   “记下来。”吴用用头点点我说。   第二天,我正思考为什么我是睡觉之前蹭掉鞋要穿的时候再解鞋带,而不是睡觉之前先解开鞋带要穿的时候系鞋带的时候,吴用拿着那个班级篮球赛我们宿舍获得的鼓励奖奖品豪华写生簿递到我面前。   只见那个写生簿上写着四个大字,加一个感叹号:我在做梦!    十一、熊掌和鱼翅 吃完饭,我抵御住了三丰所提出的一起去玩游戏的游说;并成功地游说了他和我一起去买自行车。游说三丰的时候,我花了不少口舌。我说:“美国总统,小布什,他有空军一号,那是飞机;我们校长他没有飞机,但是他有奥迪A6;我们没有飞机也没有A6,但总得有点什么吧?连自行车都没有?那我们不是和那些用脚走路的人同流合污、一个鼻孔出气吗?难不成我们用手步行?”   我用身份来打动三丰,三丰没有动。我又说:“你看,那些骑自行车的人,飕,脚都不用动;那,那些步行的人,是一步一个脚印,步步艰难,步履蹒跚;你可以自己比较一下,都不用我说的。”   我用舒适来打动三丰,三丰仍不所动。我又说:“一架空军一号,一百亿,我们没有;一辆奥迪A6,一百万,我们没有;一辆自行车,一百块,我们有。这么低廉的价格,买来一个身份,买来一个舒适,那是多么划算的事情,就算是沈万三再世吕不韦复生,那也不过如此!”   我又用价格低廉来打动三丰,三丰还是不心动。最后我急了,我说:“妈的,我们现在走到网吧,要二十分钟,要是有辆自行车,两分钟就到了!”   三丰说:“是啊?!好,去买自行车!……啧,别又丢了!”   结果,我的自行车买回来一个星期就不见了,三丰的久点,用了一个月才消失。有一天,我和三丰去取,看见有个小子正在捣鼓三丰的车子。三丰说,兄弟,偷车呢?技术不行啊!那人头也不回说,是啊,这车锁得也太严实了。三丰接着说,来来来,我帮你!那小子推开三丰的手说,不用不用,你搞旁边那辆,我就不信了!三丰拉开那人把钥匙塞到锁孔里说,这样不就行了。那人见三丰开了车子,又去弄旁边那辆。我四周望望,然后照着那小子的屁股猛地蹬了一脚,把那小子蹬到了一排自行车上,那排自行车像塔骨诺牌一样倒下去。接着,我坐在三丰自行车后坐上去网吧了。我想,那小子要再偷10辆自行车才可能弥补医药费。   去旧货市场的时候,我和三丰乘坐的交通工具是公共汽车。回来的时候,我们还想乘坐公共汽车,但公共汽车都不让我们上,趁我们俩准备提自行车上车的时候,都加大油门呼呼地开跑了。“他妈的,拒载,我去投诉你!三丰,看清车牌了吗?”我喊道。   但不管我怎么喊,那些公共汽车都一意孤行地开跑了。我和三丰也只好骑自行车回去。我问三丰,你还记得回学校的路吗?三丰想了想,手指太阳,说,朝太阳下山的方向走绝对不会错。   骑到一个岭头的时候,我们歇了会儿。当时是下午两点多,正值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我淌了许多虚汗。我用手甩掉额头上的汗水,心问以前每天步行八个小时一点都不累,怎么现在交通工具发达了反而这么累呢?   歇伙的时候,我们习惯性地东张西望起来。发现有个女的远远地一直望着我们,而且望得目不转睛,望得我很不自在。我催促三丰别歇了,推着自行车走会吧!   等我们走近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那女的并不是一直望着我们,而是戴着个墨镜靠在墙上睡觉。就好比巨型广告牌上亮眼的美女,无论你从什么角度看,都会觉得她是暧昧地盯着你,甚至当你转到广告牌后面的时候,你还是会这么想,于是你又转回去一看,她果然还是在朝你抛眉眼。   那个女的背靠在墙上,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放在大腿上,两只脚分别架在两个和屁股下面凳子一样的凳子上。他的两只脚分得很开,两条腿把她的裙子撑得紧绷绷的。那三个凳子好象模特用来散步的T型台。而我的视线和她的脚掌心齐平。我眨眨眼睛,再揉揉眼睛,试图把眼睛内的汗水弄干净,把眼前的假象挥去,但无论我怎么眨,怎么揉,我的眼前,也就是那个女的龇到凳子外面的屁股的旁边,总有一个类似于现在高楼大厦门口摆放的“小心跌倒”的牌子。当然,我说的那个牌子上写的不是“小心跌倒”,而是“理发”。那“理发”两个字还非常地浑厚苍劲,有可能出自名家之笔。   我不知道那个牌子上写的“理发”的“发”字定义是什么,我也很想去问清楚。不过我没有问,因为我不想扰人昼梦,但更主要的原因则是留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记忆。高中有一次我去理发,理完发老板娘说,过来我找钱给你。我跟在她后面来到一个小房间的时候,她和另一个女人一把拉住我往里拉,吓得我还以为遇到土匪了把门框抓得紧紧地,差点把门框拽下来。那个老板娘朝里面喊,呐,这孩还没得十八岁,不碍!最后,我用力一扯,钱都没找就撒腿猛跑。从此以后,我对理发产生了巨大的恐惧,经常在理发店前面走来走去畏畏缩缩。   三丰流着口水推着车子和我一起欣赏着沿路的无限春光。三丰吞口水说,惜日的秦淮河畔呐!我说,得了吧,养鸡厂而已,秦淮河畔那可是好莱坞那样的地方。三丰说,诶,你怎么老喜欢抬杠呢?反正一个意思嘛。我说,怎么会是一个意思呢?   三丰和我骑上自行车的地点是在春光的末尾。最后一家春光临在一栋大院旁边。大院门口摆了两只大狮子,停了两辆三轮摩托。春光门前则坐着一位“艺妓”,贴着一张四方红纸。红纸上写着四个较难辩清的童体字:招聘艺伎。   三丰“我靠”了一声,“啪”地一下跳上自行车,朝着太阳猛踩自行车。回到宿舍我和三丰谈起此事,其他兄弟都张着嘴流着口水大舌头似地问,在哪儿?在哪儿?而且没过一会,其他宿舍也闻风而来。当然,我和三丰没有如实相告,而是吊起他们的胃口打哈哈说在《回忆录》里。在问我们的这些人当中,最勤快的是贾任,他甚至用“请我们吃饭“来引诱我和三丰,但我们严厉地拒绝了!   回到宿舍之后,我洗了个头,然后洗了个澡。但这次的清洁卫生活动让我对洗发水和肥皂产生了憎恶。   当我弄湿了头发涂了洗发水抹出了满头的泡沫低头准备拧水龙头冲洗的时候,那个水龙头一改刚才哗啦啦的态度只象征性地滴了几滴水出来。我等了会,等到头上的泡沫差不多破完的时候,我等不住了。我把宿舍里仅有的一只水瓶里的开水全部倒入脸盆里用嘴吹冷之后,我终于把脑袋冲洗干净了。   可正当我冲干净头发,摸着头喊爽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水龙头他妈的又哗啦啦了起来。   我跑到卫生间,打开自来水,发现水流劲道十足,根本就不像要停水的样子。我还让它多流了一会考验了一下。但我抹了满身的肥皂,阴毛上全是肥皂沫,准备拧水龙头做最后一道工序的时候,那个王八蛋自来水它又不出来了。   这次我没有等待,因为它们惯于捉弄人不负责任。所以这次我决定不让它们的阴谋得逞。我直接到别的宿舍趁人不注意搬了桶纯净水过来冲了身子。可我刚擦干身体穿好了裤衩准备出卫生间的时候,那个自来水不给别人任何提示就哗啦啦地照我头上冲下来。   等我把空桶还到原来宿舍的时候,那个宿舍的同学齐声叫道:“我靠,喝这么快,你洗澡啊!“   晚上我和三丰都没有去上网。我把门后堆了好几天异臭难闻的垃圾给清理了一下。在清理过程中,我几要晕绝,但最终在三丰的鼓励下我还是出色地完成了工作。我又再接再厉把地拖了一下,可我怎么拖也拖不干净,就像病人身上的伤疤,靠洗是洗不掉的。   这时候,电话响了,游戏里的好友说她被人杀害,要我去为她报仇雪恨。三丰问我,是不是你老婆?我说,恩,她被人杀了。三丰说,走,报仇去!   我一登上游戏,我在游戏里的结发老婆也就是刚才打电话来说她被人杀害要我帮她雪耻的网友马上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说祝老公生日快乐!当时我差点热泪盈眶,甚至冲动要去拥抱那个家庭主妇。我马上登上QQ,发现我暗恋多年的女生没有在线,也没有留言说祝你生日快乐!   我非常失落,悲伤地回答紫霞说:“生日是生日,可没什么可乐的!”   紫霞说:“我来给你过生日,你却这样说人家!”   五指山流氓说:“我只是遵照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教导,实事求是而已!并无诋毁夫人之意!”   紫霞说:“五百年前贫嘴,五百年后还是这么贫嘴。”   五指山流氓说:“岁月不会褪去老孙的本色!至尊宝依然是爱着紫霞的!”   紫霞说:“老公,十一你准备做什么呀?”   五指山流氓说:“如果不停电,我会上网来陪你!”   紫霞说:“过来昆明玩呀,一样可以陪我!”   我虽闻歌而知雅意,但我不知道她说真还是说假,不过这个网友虽然结了婚生了小孩,却和我一样经常玩游戏玩到凌晨三点。   五指山流氓说:“放假学校要查宿舍的,要是查出来就麻烦了,搞不好要被开除的。”   然后,紫霞没说一句话就下线了。   我百感交集,心想,幸好我是社会主义新青年,有理想有道德。   我退出游戏,在网上到处参加评论,到处说你们的吵作水平也忒低了点。在评论一个演员吵作自己裸体照事件的时候,我是这样说的:你们这么支持她还不是想看她脱衣服吗!一群好色之徒,妄说艺术!之后,我又看了看新闻,发现萨达姆的儿子两个月之前就死了,看样子在战争之前说了许多狂话的萨达姆也活不了多久了。   突然QQ响了,我暗恋的女生说:祝你生日快乐!   视频的时候,那个女生说,你怎么还这么瘦呀?   我回说:长胖就想搞社会主义建设,不是三天两头就能超英赶美的。   2004年6月19日,星期六。   十一点的时候,我从梦中被小可叫醒。小可说,还是你是对的,我在考场上睡了一觉。小可说的是CET-4,昨天晚上上通宵网早上回来我就力主不去考了。可小可和三丰执意要扶睡上考场——在大学里,我总共报考了五次CET-4。第一次我认真准备认真考试得了分,第二次我认真考试得了分,第三次我随便考试得了分,第四次我兼带破坏考场把收音机音量开得大大的在考场上制造噪音结果我得了分,第五次我太困了没去考。   “啧,这几天我老作同样的梦,当时还记得,等再想的时候又不记得了!”我搔头说。   “记下来。”吴用用头点点我说。   第二天,我正思考为什么我是睡觉之前蹭掉鞋要穿的时候再解鞋带,而不是睡觉之前先解开鞋带要穿的时候系鞋带的时候,吴用拿着那个班级篮球赛我们宿舍获得的鼓励奖奖品豪华写生簿递到我面前。   只见那个写生簿上写着四个大字,加一个感叹号:我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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